目標指向了校史館旁邊的檔案室。
那裡存放著陳年的文件,或許,有我們需要的答案。
午休時間,校園陷入短暫的沉寂。我們避開人流,溜達到行政樓。
檔案室在一樓走廊儘頭,門是老式的暗紅色木門,掛著一把看起來同樣年邁的銅鎖。
班長從口袋裡掏出一段細鐵絲,他的手在微微發抖。
這是他從舊物堆裡翻找並偷偷磨製的。
我們都清楚,這是在犯罪,但與每晚可能降臨的、真實的噩夢相比,撬鎖的風險顯得微不足道。
“吱呀——”
鎖舌彈開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異常刺耳。
我們屏住呼吸,等了片刻,確認無人被驚動後,才輕輕推開了那扇沉重的木門。
一股混合著灰塵、黴味和舊紙張特有的酸腐氣息撲麵而來,令人窒息。
檔案室裡光線昏暗,隻有高高的、布滿汙垢的氣窗透進幾縷渾濁的光線,照出空氣中懸浮的、緩慢舞動的塵柱。
一排排深綠色的鐵皮檔案櫃像沉默的墓碑,整齊地排列著,櫃體上貼著泛黃的時間標簽。
“分頭找。”班長壓低聲音,“重點是二十到二十五年前的學籍檔案,還有當年的紀律處分記錄。”
我們分散開來,拉開沉重的抽屜,指尖拂過冰冷粗糙的檔案袋表麵。
灰塵揚起,在微弱的光線中翻滾。
每一次鐵抽屜滑軌摩擦發出的“嘎啦”聲,都讓我們心驚肉跳。
時間在死寂和塵埃中緩慢流逝。
汗水浸濕了我的後背,不是因為悶熱,而是因為一種無形的壓力。
我總覺得,在某個檔案櫃的陰影裡,有一雙沒有眼睛的“視線”正穿透黑暗,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。
“找到了!”趙磊突然發出一聲短促的低呼,聲音因激動和恐懼而變調。
我們立刻圍了過去。
他站在一個標注著【19982003】學籍檔案的櫃子前,手裡捧著一個深藍色的硬殼文件夾,封麵用褪色的鋼筆字寫著“高三七)班”。
他顫抖著手翻開文件夾
。裡麵是一張張排列整齊的學籍卡,貼著黑白或早已泛黃的彩色照片。我們緊張地一頁頁翻找,呼吸急促。
突然,我的手指停在了一張卡片上。
照片上的女孩,梳著整齊的短發,麵容清秀,眼神卻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沉鬱。
姓名欄,清晰地寫著:林秀娟。
心臟猛地一縮。
就是她。
雖然照片上的她有著清晰的麵容,與那晚樹枝上混沌的黑暗截然不同,但一種直覺,一種冰冷的寒意,告訴我們,這就是噩夢的源頭。
我們仔細看下麵的信息。
家庭住址是一個很偏遠的、現在已經拆遷的村名。
家庭成員隻有母親,父親一欄是空白。
成績記錄,幾乎全是優。
評語一欄,早期多是“刻苦”、“文靜”,到了高三最後一學期,卻變成了“狀態下滑”、“需加強與同學溝通”。
“看這裡。”班長指向備注欄的一行小字,字跡有些潦草,“長期、多次、性質惡劣。”
長期、多次、性質惡劣。
這九個字像九根冰冷的針,刺進我們的眼睛。
是什麼樣的“性質惡劣”?檔案裡沒有明說。
沒有處分記錄,沒有事件說明。
隻有這含糊卻沉重的九個字,和一個最終在榕樹下結束的生命。
“所以,傳言是真的。”趙磊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,“她真的一直被欺負。”
就在這時,“啪嗒”一聲輕響。
我們三個同時一僵,循聲望去。
是班長之前放在旁邊空檔案櫃頂上、用來照明的那支老舊手電筒。
它毫無征兆地,自己掉落在了地上。
玻璃燈罩瞬間碎裂,黑暗像潮水般湧來,吞噬了我們周圍唯一的光源。
隻有氣窗投下的那幾縷微弱光線,勉強勾勒出檔案櫃猙獰的輪廓。
死寂。
絕對的死寂。
然後,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寂靜裡,一絲極其細微、卻讓我們血液瞬間凍結的聲音,從檔案室深處,某個堆滿廢棄文件的角落,幽幽地傳了過來——
嘶啦,嘶啦…
是梳頭聲。
它,跟到這裡來了。
喜歡校園鬼彙請大家收藏:()校園鬼彙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