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仁澤沒回答，迅速蹲下身，把那頭野豬翻了個身，手起刀落，幾下子割斷血管，把流出的血抹在幾根樹根和石頭上，然後又抓了幾把泥巴糊上去。動作利落得像是早乾過無數回。
“把血跡往這邊抹，往溪溝那頭引。”他低聲吩咐，“快，彆愣著。”
李二虎咽了口唾沫，抖著手照做。血腥味被風一吹就散開，他抬頭一看，隻見宋仁澤已經把野豬拖到灌木叢後，又扯了幾根枝葉蓋上。
“屍藏好了。”宋仁澤拍拍手，抬起頭，耳朵微微一動。
遠處傳來“汪！汪！”幾聲犬吠，斷斷續續，越來越近。
“真有狗！”李二虎驚得差點蹦起來。
“噓”宋仁澤壓低聲音，“狗在前，人就在後。咱先往上走，藏高點。”
他們沿著山坡斜斜往上，踩著落葉無聲前行。山風從腳底往上灌，冷得人心口發顫。幾分鐘後，他們鑽進一片夾竹林，身子貼著斜坡伏下。透過縫隙往下看，果然有幾道影子在往這邊靠。
領頭的是個穿著迷彩棉襖的漢子，肩上扛著獵槍，後頭跟著兩個人，一個牽著狗，一個背著麻袋。
“白老三，前頭就是這片林子。”其中一人指著腳印道，“看著像有人來過，草葉子都壓歪了。”
“我聞見血腥味了。”牽狗那人皺著眉，“這味不新不舊，像是剛放出來的。”
“嗬。”被叫作白老三的男人冷笑一聲，“我說的沒錯吧？這一片山，本來就是我們白家溝的人盯著的。前幾天有個耳報子說，南坡那邊有人在打獵，我就知道是那幫烏鴉嘴的外村人。”
“真讓你說著了。”
“那就找。狗子，給我聞！”
那條黃狗立刻低頭在地上嗅著，尾巴一翹，往宋仁澤他們藏的方向小跑兩步。
李二虎心都提到嗓子眼，緊緊捂住嘴。宋仁澤卻隻是眯著眼，手指一點，示意他彆慌。
狗嗅了幾下，又折回去，在另一頭的溪溝邊叫了兩聲。
“老三！這邊！”
幾個人一擁而上，果然看見地上被血染過的痕跡。
“看吧，我說有人打過獵！”白老三笑得陰森，“這血還熱著呢。”
“要不要追？”
“追個屁。”他哼了聲，“人八成還在這片山裡。咱就在這守著，看他們敢不敢下來。”
話音剛落，他抬頭環顧四周，眼神像刀子一樣。山林靜得出奇，隻有風在吹樹葉的沙沙聲。
宋仁澤心裡暗道不好：這老三是乾慣了的，鼻子靈、心也狠。再拖下去，遲早會被發現。
他壓低聲音對李二虎說：“聽我吩咐，咱往右邊溜。順著那條鹿道往嶺後繞，彆回頭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
“我斷他們的路。要是他們追上來，你就往下跑，彆管我。”
“可、可”
“少廢話！快走！”
李二虎咬咬牙，貓著腰鑽進林子，手腳並用往山嶺那邊爬。枝葉刮得臉生疼，他也不敢停。
宋仁澤則反方向往左，刻意壓出幾道腳印，又扯下一片沾血的草葉丟在路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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