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凡把背囊卸下來,順手把帆布包遞給林溪,語氣自然:“最近鍛煉得多,體能跟抗凍性都上來了,不算啥。”
他沒給林溪追問的機會,指著帆布包說:“裡麵有玫瑰醬和乾魚,給你帶的,山裡物資少,嘗嘗鮮。”
林溪接過包,注意力立刻被裡麵的特產吸引,笑著說:“還是你想著我!快進屋,我給你們煮熱湯。”
進了屋,爐子上的水壺正冒熱氣,張毅趕緊湊到爐邊烤手,連打了兩個噴嚏,而張凡隻是隨意地撣了撣身上的雪,坐在旁邊的凳子上,指尖還帶著暖意。
保護站的小屋被爐火烘得暖融融的,窗玻璃上凝著一層薄霜,映著外麵的白雪。
林溪把張凡帶來的玫瑰醬抹在烤饅頭上,又擺上張毅背來的糖炒栗子,三人圍著爐子坐下,手裡捧著熱乎的搪瓷杯,霧氣氤氳了眉眼。
“在這兒待著習慣不?山裡冬天冷清,晚上就你一個人,害不害怕?”
凡捏著顆栗子剝殼,熱氣裹著甜香飄出來。
林溪咬了口烤饅頭,玫瑰醬的甜在嘴裡漫開,笑著搖頭:“不怕,晚上能聽見鬆濤聲,有時候還能看見雪地裡的野兔跑過,比城裡熱鬨多了。就是觀測的時候得留神,上次去拍山雀,差點踩進深雪窩。”
張毅在旁邊趕緊接話,手裡的栗子殼都忘了扔:“下次觀測我陪你去!我熟路,哪兒有坑哪兒有陡坡都知道,省得你再遇險。”
他說這話時,眼睛不自覺地往林溪那邊瞟,見林溪抬頭看他,又趕緊低下頭,耳根悄悄紅了。
林溪被他逗笑,眼睛彎成月牙:“那敢情好,你要是來,我就能多拍幾組山雀育雛的照片了。前陣子發現的那窩雛鳥,現在都快長出羽毛了,每天等著成鳥喂食,特彆有意思。”
她說著,從抽屜裡翻出觀測本,指著上麵的手繪記錄:“你看這隻小的,總搶不到食,我還偷偷喂過兩次小米。”
張毅湊過去看,腦袋跟林溪挨得近,連呼吸都放輕了,手指輕輕點在本子上:“這畫得真像,你看它這爪子,跟我上次見的那隻一模一樣。”
林溪笑著點頭,兩人頭挨著頭湊在觀測本前,連爐子裡柴火劈啪響都沒在意。
張凡坐在旁邊,把這一幕看在眼裡,心裡忍不住笑。
張毅剛才遞烤饅頭時,特意挑了個烤得最焦脆的給林溪。
林溪給張毅續熱水時,還悄悄往他杯裡多放了勺糖。
張凡剝著栗子,故意往兩人中間搭話:“說起來,張毅上次下山,特意去鎮上買了防凍霜,說‘林溪姐一個人在山裡,手凍壞了沒人照顧’,結果自己的手凍得通紅都沒舍得用。”
這話一出,張毅手裡的杯子差點沒拿穩,熱水晃出幾滴在手上。
他慌忙擦了擦,臉瞬間紅到脖子根:“凡哥您彆瞎說!我就是……就是看鎮上防凍霜打折,順手買的,您也知道我手糙,用不用都行。”
林溪也低下頭,指尖撚著杯子邊緣,嘴角卻忍不住往上揚,輕聲說:“那防凍霜挺好用的,我這陣子觀測,手都沒凍裂,還沒來得及謝你呢。”
“謝啥啊,都是應該的!”
張毅趕緊擺手,眼神卻不敢跟林溪對視,隻盯著爐子裡的柴火,“以後我再給你帶點,鎮上還有賣護手霜的,下次我給你捎兩管。”
林溪“嗯”了一聲,聲音輕輕的,卻清晰地落進張毅耳朵裡,他偷偷抬眼,見林溪正看著他笑,趕緊又低下頭,嘴角卻快咧到耳根了。
張凡見兩人這模樣,心裡門兒清,故意起身伸了個懶腰:“我去看看門口的雪積多厚了,順便幫你把劈柴挪到屋簷下,省得明天凍住。”
說著就往門外走,剛掀開門簾,就聽見屋裡林溪帶著笑意的聲音:“你下次來,我教你畫山雀吧?”
接著是張毅雀躍的回應:“真的?那我下次早點來,帶點我媽做的醬菜給你!”
張凡忍不住勾了勾嘴角,輕輕帶上門,把滿室的暖意在雪夜裡關得嚴嚴實實。
等他抱了捆柴火回來,就見張毅正幫林溪整理觀測本,把散頁的記錄紙按日期排好。
林溪則在給張毅續熱水,還從抽屜裡拿出包山楂片,悄悄放在他手邊。
兩人沒再提剛才的話題,卻時不時對視一眼,眼神裡的笑意藏都藏不住。
張凡把柴火塞進爐子裡,火星劈啪濺起,笑著說:“以後張毅多來,你也不用一個人扛設備了,倆人搭伴,觀測也能多拍點素材。”
張毅立刻點頭,聲音都比剛才亮了:“對!我以後每周來兩趟,幫你扛設備、記數據,凡哥要是有空,也能一起來拍山雀。”
林溪也跟著點頭,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紅暈,低頭攪了攪杯裡的水,輕聲說:“那我可就等著了,雪化了山上的杜鵑該開了,到時候拍出來肯定好看。”
張凡看著兩人默契的模樣,沒再戳破——有些心意,在這隻有一人駐守的保護站裡,在你盼我來、我為你帶暖的瞬間,早就比爐火更暖,比雪景更甜了。
正說著,裡屋突然傳來“嘀嘀嘀”的監測器提醒聲,節奏比平時快了不少。
林溪手裡的搪瓷杯“當”地放在桌上,瞬間站起身:“是觀測點的動靜!”
她快步往裡屋走,張凡和張毅也趕緊跟上,還沒走到監測屏幕前,就聽見林溪帶著顫音的興奮喊叫:“朱鹮!是朱鹮!”
兩人湊過去一看,屏幕上的畫麵讓他們瞬間屏住了呼吸。
雪覆蓋的蘆葦叢間,三隻朱鹮正緩緩走著,成年朱鹮的羽色在白雪映襯下愈發鮮亮,紅冠像兩團小火苗,身後跟著隻羽毛還帶著淺灰的幼鳥,小步子跟著父母,時不時低頭啄兩下雪地,像是在尋找食物。
鏡頭跟著它們移動,蘆葦稈上的雪偶爾簌簌落下,卻沒驚擾這一家三口的悠閒,連空氣仿佛都跟著慢了下來。
“天呐,居然能拍到朱鹮一家子!”張毅的聲音都有點發緊,他在村裡長大,隻在課本上見過朱鹮,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看真實的畫麵,“它們怎麼會來這兒?我聽老人說,朱鹮很少往這麼北的山裡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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