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朵目光掃過全場,尤其在範離藏身的廂房方向停留了一瞬,小巧的瓊鼻微不可察的皺了皺。
廂房內,範離正全神貫注地扒著窗縫,劉朵出現的那一刻,他僵在原地。
我草!完犢子!
自己那些“騷操作”估計全被劉朵看在眼裡。
黑白子咂咂嘴,斜眼看著範離,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:“小子,準備咋跟那丫頭解釋?”
解釋你妹啊!範離滿頭黑線,這事能解釋嗎?讓時間衝淡一切吧!
院內一片死寂,落針可聞。
任誰都沒有想到,平陽公主會在此出現成為證人。
突然,一個聲音從院外傳來。
“我聽說這縱火犯是個女的,可審理出結果?”
熹微的晨光中,院門口的光線驟然被一片高大的身影遮蔽!
大皇子劉直,在一隊黑甲侍衛的簇擁下,緩步踏入院中,臉上帶著那種皇族特有的倨傲,緩緩掃過院內眾人,目光所及,空氣似乎被凝固。
院中眾人,無論情願與否,都在這股威勢下起身行禮。
李治定了定神,上前一步,將一份案卷呈上:“殿下有所不知,這縱火案另有其人……”
劉直接過案卷,信手拈在指間,並未立刻翻看。隨意踱了兩步,走到跪在地上麵無人色的何冠田身邊。
毫無征兆的,劉直長劍出鞘,一道刺目的寒光帶著破空尖嘯劃過了何冠田的脖頸!
血光乍現,一顆凝固著驚駭欲絕表情的頭顱,骨碌碌滾出老遠!那無頭的軀體猛地一顫,保持著跪姿僵在原地,頸腔裡的鮮血狂飆而出,濺濕了地麵!
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瞬間在空氣中炸開!
“啊——!”劉朵及妙音坊幾名女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血腥一幕嚇得驚聲尖叫。
劉直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。他優雅地甩了甩劍鋒上的血珠,動作從容得仿佛隻是拂去一片落葉,然後將那柄猶自滴血的長劍緩緩歸鞘。輕輕吐出幾個字:“這廝,實在可惡。”
他心裡確實恨極了此人。昨夜精心布下的局,眼看就要成功,全壞在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身上,還被人抓了現行。
空氣裡彌漫著濃重的血腥,整個院落再次陷入一片死寂。
趙萬源猛地站起身,一張臉漲得紫紅,指著地上那灘刺目的猩紅和滾落的頭顱,胸膛劇烈起伏,用儘全身的力氣,直接呼了大皇子名諱:“……劉直——你眼中可還有半分國法綱常?!!”
趙萬源呼呼喘著粗氣:“何冠田縱有萬死之罪,亦需明正典刑!他是縱火要犯,是揭開昨夜滔天大火真相的活口!”
“而你——!”趙萬源須發皆張,手指顫抖地指向劉直,“身為皇子,在眾目睽睽之下,公然擅殺朝廷重犯!你這不是殺人!你這是滅口!是踐踏我大漢國本!”
“王子犯法,與庶民同罪!此乃大漢鐵律!你身為皇子,不思以身作則,反而知法犯法,來人!將……將殿下……請回刑部大牢!聽候陛下聖裁!”
院內一片安靜!空氣仿佛變成了鉛塊,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胸口。刑部衙役們雙腿發軟,麵無人色,手按在刀柄上卻重逾千斤,無人敢上前一步!
“趙萬源!你放肆!”蕭長山厲聲斷喝:“殿下代天巡狩,誅殺罪囚,肅清奸佞,正是維護法度!何錯之有?倒是你趙老尚書——”他聲音陡然拔高,充滿刻骨的譏諷與惡毒:“——你口口聲聲‘法度’,卻在眾目睽睽之下,對監國皇子指手畫腳,甚至妄動刀兵!這難道就是你趙尚書扞衛的‘法度’?這分明是目無君上,恃老賣狂!仗著幾分資曆,便以為可以淩駕於皇家威嚴之上,對殿下頤指氣使嗎!”
他踏前一步,氣勢咄咄逼人,字字如刀,直插趙萬源心窩:
“殿下念你是二朝老臣,多有忍讓,你非但不知進退,反而變本加厲!我看你不是老眼昏花,而是你的心竅已被那點虛名和所謂的‘剛直’堵死了!你是想用你的‘剛直’,來墊高你的聲望,還是想用你的‘鐵麵無私’,來遮掩你的虛名?”
廂房內,範離扒著窗縫看得目瞪口呆,下巴都快掉下來了,我勒個去!這他媽是什麼神操作?大皇子直接物理砍頭,這點他可以理解,畢竟何冠田要是活著就是定時炸彈。這蕭長山更狠,悍然掀了桌子,把劉直綁上戰車,開團!隻不過這團開的,直接乾了裁判。
“你……你!”
趙萬源全身劇烈地顫抖,手指著蕭長山,臉色瞬間由赤紅轉為駭人的紫金!喉頭劇烈滾動,一股難以抑製的腥甜猛地衝上!
“噗——!”
一大口滾燙的、刺目的鮮血,猛地從他口中狂噴而出!染紅了花白的胡須與胸前的衣襟。
趙萬源的身軀搖搖晃晃,如同風中殘燭,眼看就要轟然栽倒!
“老大人!”
“趙大人!”
李治和賀長州同時驚呼,搶上前去攙扶!四隻手急切地托住趙萬源搖搖欲墜的身體。
趙萬源卻猛地一掙,那倔強的力道,竟讓李治和賀長州都一個趔趄!他布滿血絲的眼睛緩緩地掃過蕭長山那張寫滿刻薄與得意的臉,最終,落在劉直的身上。
他抹了把嘴上的血,眼神中不再是憤怒,而是失望與痛惜:“劉直……”
“你生性剛直,老臣看著你長大!本以為你能恪守大漢鐵律,成為未來守護我大漢的明君。”
趙萬源痛心疾首,字字千鈞:“可你今日所為……斷的豈止是何冠田一人之頭?你斷的是天下人心!斷的是煌煌國法的無上尊嚴!斷的是——!”
趙萬源下半句話沒說出來,斷的是你的前程!
範離在廂房裡津津有味,心說大皇子你這一劍爽是爽了,我看你怎麼收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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