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南子放聲狂笑,猛然間笑聲止歇,轉而怒喝:“憑你一句話,就想讓我等背棄劍閣,跟你這賊禿去念經?簡直天大的笑話!”話音未落,一股沛然氣勢自身上爆發,席卷當場。
經舍今日找上門來,竟勸說劍聖門人背棄劍閣,轉投佛門!簡直是對劍閣及他三人的侮辱,天南子胸中怒火再也壓製不住。就在即將爆發之際,一個沙啞的聲音自身後響起:“師兄,讓我先來!”
隨著話音,藍相子寬大衣袍飄飄而起,胡琴中窄劍出鞘,在空中劃出一道細長的銀線,劍芒直指迦印。這一劍去勢極快,一閃而至。
迦印僧袖輕拂,整個人如一片落葉向後疾飄。袖風鼓蕩,甫一觸及那淩厲劍芒,竟將其帶得微微一偏。迦印身形已在丈外站定,雙掌合十,神情恭謹:“施主莫要誤會,貧僧隻是受人所托,前來勸誡諸位,並無爭鬥之心。”
藍相子一劍刺空,見迦印躲閃避戰,又擺得一副老好人模樣,講出一番歪理,將自己甩了個乾乾淨淨,讓外人看來,倒像是自己等人與他為難,心中氣惱不已,又豈是一句‘無打鬥之意’便能了事,他不善口舌,憤怒道:“你不想打,我想打。”
劍光再閃,又是一道銀色絲線破空而出,直指迦印!
“阿彌陀佛!”迦印宣了聲佛號,“如此……迦印領教了。”說話間,僧袖揮動卷向劍芒,帶起沉悶風聲,正是佛門絕學——須彌雲袖!
藍相子的劍法,走的是劍閣逆風刺、逆風斬一係武功,講究輕靈迅捷,變化莫測。此刻連出兩劍皆被迦印輕易化解,他心頭暗凜。當下劍招陡變,身形如陀螺般急轉,繞著迦印遊走開來。手中窄劍疾如狂風驟雨,化作漫天銀星,織成一片寒光閃閃的霧網,瞬間將迦印籠罩其中。
但見迦印立於網心,雙袖翻飛如蝶舞,似緩實疾。那寬大的僧袖在他真力灌注之下,柔時如棉絮卸力,剛時似鐵板硬撼,對小巧兵刃與暗器形成絕對壓製。藍相子劍勢雖疾,卻每每被那飄忽不定的袖風卷帶牽引,刺得歪斜無力。
台下百姓何曾見過如此精彩的龍爭虎鬥?一時間看得眼花繚亂,目不暇接,喝彩聲此起彼伏。
鬥過數十回合,藍相子劍勢陡然一緩!那根拇指粗細的窄劍揮出,竟帶起沉悶的“嗚嗚”破空之聲,仿佛他手中舞動的是一柄千鈞重錘!
迦印麵色依舊淡然,僧衣卻無風自鼓。他衣袖猛地一揮,帶起一股強勁旋風,卷住來劍,順勢向外一甩,欲將其引偏。
豈料藍相子變招奇速!借著對方這一甩之力,劍芒驟然暴漲!一道刺目的銀光乍然亮起,如同平地炸裂一道閃電!劍鋒自下而上斜斜挑起,角度刁鑽至極!
“刺啦!”一聲裂帛輕響,迦印的半片僧袖應聲而落,露出一截古銅色的精壯小臂!
藍相子得勢不饒人,劍勢毫不停歇,手腕一翻,窄劍化作一道銀虹,當胸直刺,快逾奔雷!
迦印雙目驟然睜開!也不見他如何作勢,身形竟如鬼魅般硬生生向後滑退了半尺,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致命一劍!低喝一聲:“施主,得罪了!”
喝聲未落,那隻裸露的手臂驟然發動!拳、指、掌、爪、勾、點、戳……刹那間,仿佛憑空生出數條手臂!一手如鷹爪擒向藍相子持劍手腕,一手如鐵錘砸向麵門,一掌拍向胸口,一指如電戳向肋下!而另一隻完好的僧袖更是舞出漫天殘影,恍若千百隻袖袍同時籠罩而下!
藍相子駭然失色!窄劍急顫,瞬間抖出一片華麗耀眼的劍芒,宛如孔雀開屏,死死護住周身要害!
就在這劍光最盛之際,迦印喝了聲:“去!”
隻見那漫天袖影之中,竟又詭異地探出一隻手來!這隻手無視層層疊疊的劍幕,精準無比地穿過縫隙,一掌印在藍相子胸膛之上!
“不好!”“小心!”天南子與廣濟子同時驚叫,飛身欲救,卻已遲了半步!
“砰!”一聲悶響!藍相子如遭重錘,整個人離地倒飛而出,直直摔下石台!
場下頓時響起一片驚呼!廣濟子身法如電,飄然而起,未等藍相子落地,已搶至台下,手臂一伸,穩穩托住了他的身軀。
藍相子胸中氣血翻騰,再也壓製不住,“哇”地噴出一口鮮血,臉色瞬間慘白如紙。他自覺當眾被迦印打下擂台,有損劍閣威名,掙紮著欲要開口,卻被廣濟子一把按住。
廣濟子迅速將一枚丹藥塞入其口中,低喝:“噤聲!”隨即不顧四周目光,一把撕開藍相子胸前衣襟。隻見那瘦骨嶙峋的胸膛上,赫然印著一個觸目驚心的青色掌印!廣濟子臉色一變,立刻盤膝坐下,單掌緊貼藍相子後心,雄渾真氣源源不斷渡了過去。
台上,迦印另一隻衣袖也被藍相子最後爆發的劍芒絞得粉碎,片片碎布猶自淩空飄舞。
鄭知恩隱在人群中,心頭劇震!那日聽皇後言及小葉手隻適合女子修習,又親眼見她顯露六葉境界,鄭知恩一直困惑男子能否修煉至更高層次。此刻目睹迦印出手,至少已是七葉境界!心中疑慮頓時煙消雲散,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驚喜。冷不防,一個聲音鑽進耳中:“鄭大人,好久不見,近來可好?”
鄭知恩轉頭,隻見範離一手牽著公主,一手拉著小皇子劉項,身後還跟著一名魁梧大漢,正從人群中擠過來。
想起摘星樓被範離戲耍之辱,一股無名火“騰”地竄起。他強壓怒意,耐著性子向公主和劉項行了禮。目光掃過範離時,眼角眉梢儘是鄙夷,陰陽怪氣道:“托範大人的洪福,鄭某一向安好。正等著駙馬爺您‘指教’呢!”
範離嗤笑一聲,環顧四周:“瞧你約這地兒,打個架還得排隊。”
鄭知恩冷冷道:“莫非範大人怕了?”
範離嘿嘿一笑,忽然聳動鼻子,在空氣中嗅了嗅,轉向鄭知恩,一臉促狹:“鄭大人,今日……可曾沐浴焚香?”
一旁的劉朵瞬間想起摘星樓上範離提出的比武條件,死死咬住下唇忍住笑意,俏臉憋得通紅,神情古怪至極。
鄭知恩頓時怒不可遏,剛想發作,卻見範離已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,指著台上問旁邊一人:“這位小哥,台上那光頭什麼來曆?”
“哼!”鄭知恩重重冷哼一聲,胸口一陣鬱悶,感覺範離就是來給他添堵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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