隊伍重新列陣前行。地麵薄膜破碎後，露出下方焦黑的土層，每一步落下，都能感覺到土層下有微弱的脈動，如同沉睡巨物的心跳。夜無痕持劍開路，雷鳴在側翼，林婉兒居中策應，雲璃居後，靈蝶懸浮於她頭頂，銀光如傘，隔絕四周灰霧滲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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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行約半裡，地勢驟降，形成一道天然裂穀。穀口兩側石壁上刻滿符文，大多被腐蝕，唯有中央一處陣法尚存輪廓。雲璃走近，發現陣法核心缺了一塊——形狀與她手中符牌完全契合。
“鑰匙。”她低聲說。
夜無痕環視四周：“他留線索，讓我們來。可這裡沒有陷阱，也沒有守衛。”
“不需要。”雲璃望著陣眼，“陷阱是這片地本身。他要的不是阻止我們，是讓我們親眼看見——光是如何被扭曲的。”
林婉兒忽然指向石壁一角：“那是什麼？”
眾人望去。石縫中嵌著半塊殘碑，表麵焦黑，僅存幾道刻痕。雲璃靠近，用袖角輕輕擦拭。灰燼落下，露出一行小字：
“光生影，影噬光，終歸無明。”
字跡潦草，卻帶著某種儀式性的頓挫。雲璃指尖撫過最後一筆，忽然，體內力量劇烈一震。
靈蝶雙翼驟然展開，銀光如瀑傾瀉，直射殘碑。碑麵焦痕剝落，顯露出下方隱藏的圖騰——與她昨夜在銀霧中看到的殘符完全一致，隻是這一次，那多出的一鉤，清晰指向山穀深處。
雲璃緩緩抬頭。
灰霧深處，一道微弱的光脈在岩層中若隱若現，如同地底流淌的靜脈。那光，是反的——本該是光屬性的純淨輝芒，卻泛著暗紫，像是被汙染的血液。
她終於明白。
這裡不是終點。
是起點。
是光被篡改的起點。
是她體內那股力量，最初的源頭。
“我們得下去。”她說。
雷鳴皺眉：“下麵？連路都沒有。”
“有。”雲璃指向石壁陣法缺角，“鑰匙在這裡，門就在下麵。”
夜無痕沉默片刻，忽然抬手，將冰劍插入陣法邊緣的裂隙。劍身沒入三寸，地麵猛然一震。石壁上的符文逐一亮起，暗紅如血。裂穀中央，地麵緩緩裂開，露出一道傾斜向下的石階，階麵布滿黑色根係，微微搏動。
林婉兒後退半步：“這……是活的？”
雲璃踏上第一級台階。
根係如觸須般微微收縮，避開她的腳底。石階穩固，無聲。
她回頭，聲音平靜：“他要我們來，是因為隻有我們能打開這扇門。”
夜無痕踏上台階。
雷鳴緊隨。
林婉兒咬牙跟上。
雲璃最後回望一眼山穀入口。灰霧依舊凝固，但此刻，她清楚地感覺到——那霧，也在看著她。
她轉身，邁下第二級台階。
根係在腳底微微顫動，如同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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