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珩站在屋子中央,月光透過窗欞在他赤裸的身軀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,又抬頭瞪向地上哭作一團的三人,嘴角抽搐著嘟囔道:“這他娘的叫什麼事兒?”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委屈幾分惱怒:“我一個清清白白的純情美男子,就這樣光溜溜被你們看了半天?
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,最後定格在警幻仙子身上。警幻此刻早已哭花了妝容,精心描繪的眉眼,被淚水暈染開來,平日裡總是高高挽起的發髻也散亂了幾縷。跛足道人和癩頭和尚更是毫無形象地癱坐在地上,一個鼻涕眼淚糊了滿臉,一個光頭上沾滿了灰塵。
“哭什麼?你們看了我半天,想白看啊?門兒都沒有!”李珩突然提高音量,指著跛足道人和癩頭和尚:“哎,你倆老頭兒,賠錢!”他的手指一轉,指向警幻仙子時,語氣突然變得輕佻:“還有小仙女兒你,得讓我看回來,我可不是吃虧的人!”
地上三人聞言哭聲一滯,警幻抬起淚眼朦朧的臉,精心描畫的妝容早已哭花,眼角的金粉在燭光下閃著細碎的光。跛足道人鼻涕眼淚糊了一臉,癩頭和尚的光頭上沾滿了灰塵,三人活像三個被拋棄的孩童,毫無形象可言,此刻卻被李珩這一席話,逗的破涕為笑。
李珩皺著眉頭,不耐煩地揮了揮手:“行了,哭完了?那,該聊聊正事兒了!”他深吸一口氣,聲音突然變得冷硬:“警幻仙子!”
警幻聞言不由心中一沉,他語氣竟……這般正式,而且……明顯的帶著疏離。
“先前我有言在先!我不管什麼太子還是皇子的身份,我一概不會承認!”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:“我說過,我隻是李珩!所以......”他指向門外:“你們走吧!帶上你們安插在錦衣衛裡的所有人!從此你我分道揚鑣!”
跛足道人聞言,慌忙爬前兩步:少主......話剛出口,就被李珩一聲暴喝打斷:“什麼狗屁少主!”他眼中寒光乍現,一字一頓道:“聽不懂我的話?我再說最後一遍,我隻是李珩!不然……你現在殺了我!”
“少主,李承昊可是您的殺父……”。癩頭和尚驚的大眼圓睜。
李珩聞言突然暴起,一腳踢翻了旁邊的矮幾,茶具碎了一地。他指著三人,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:“彆跟我用說什麼殺父之仇不共戴天,又或者那麼多人因我而死的屁話,亦或是我‘貪生怕死,膽小懦弱之類的狗屁道理!”他冷笑一聲:“也彆想著用所謂道德倫理來綁架我!你們願意造反,那是你們的事!我就想就這樣安穩的活著!”
“可殺父之仇畢竟是真……”。警幻咬了咬嘴唇。
“殺父之仇?嗬嗬,狗屁!”李珩突然扯開自己的衣領,露出胸膛上的一道傷疤,“就算我是李承煜的兒子又如何?除了這條命,他們還給了我什麼?”他的聲音突然激動:“繈褓之中離亂,十八年來的不明所以?”他猛地抬頭,眼中淚光閃爍:“如今就憑你們輕飄飄喊兩聲少主,磕幾個頭,就要我去背負起為他們複仇的擔子?憑什麼?他們配麼?我連他們的模樣都沒有絲毫印象!除了骨血,他們於我,連陌生路人都算不上!”
警幻仙子剛想再開口,卻被李珩抬手製止。他抹了把臉,聲音漸漸平靜:“我不認什麼皇子太子的身份!生育之恩比不得養育之恩,生而不養還不如不生!”他望向窗外的明月,輕聲道:“我不會為了從不曾對我付出過的人報仇。”轉頭時,眼神已變得堅定:“目前為止,我唯一記著的恩,就是江陵李家養育了我十五年的恩情!除此之外......”。他嗤笑一聲“老子誰都不欠,說再多,也全都是扯蛋!”
警幻三人麵麵相覷,他們想說的話,已經全被他說了,而且徹底被否定了!屋內一時陷入死寂,隻有燭火偶爾發出輕微的爆裂聲。
警幻咬了咬唇,還是試探著道:少主,可這十八年來,有那麼多人因你......”。
“快閉嘴吧!”李珩突然再次暴怒,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壺砸在警幻麵前的地上,瓷片四濺。他指著警幻,手指因憤怒而微微發抖:“為我?少他媽往我身上扣帽子!這黑鍋老子不背!在今夜之前,我知道什麼?那些人認識我麼?見過我麼?我又知道什麼?”他逼近警幻,眼中怒火燃燒,“你們是為了李承煜,說的再直白些,爾等是為了你們自己!為了自己心裡的不甘和仇恨!”
他猛地轉身:“你以為你是誰?真當自己是仙子了?你倆嘴皮子一碰,我就得按你的說辭承認自己是什麼狗屁少主?你沒瘋吧?我不傻!憑什麼?你有什麼資格安排我的身份?說實話,爾等這副自以為是,自我感動的嘴臉,著實讓我覺得……惡心!”
警幻臉色瞬間慘白,不是因為被罵,而是因為她清楚地看見,李珩看向她的眼神裡,不僅再無半點昔日溫情,就連冷漠都沒有,如今隻剩下疏離、警覺,還有滿滿的厭惡!
李珩突然轉身就朝門外走!人到門口,伸出去拉開門的雙臂突然停滯,身形也突然頓住。他似乎想到什麼,猛地又轉回屋子裡。警幻三人以為他回心轉意,臉上剛浮現起一抹笑意,就見李珩撿起地上那摔滅的蠟燭,重新點燃。
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,李珩麵無表情地解開腰帶,任由褲子再次落地。燭光下,他右腿內側的梅花烙印清晰可見。警幻剛要開口,就見李珩毫不猶豫地將燃燒的蠟燭,猛地摁在了那帶著烙印的皮膚上。
“嗤——”皮肉燒灼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內格外刺耳。警幻尖叫一聲撲上去,卻為時已晚,而且,李珩毫不客氣的猛地將她甩脫到一旁。李珩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,嘴唇因疼痛而發白,但眼神卻無比堅定。他腿上的梅花烙印已經血肉模糊,紅腫不堪,再也看不出原本的烙印,就算傷好,也不會再看的出那原本的烙印!
“李珩!”警幻淒厲的嘶喊!猛然撲過去死死抓住他的雙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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