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肆!”皇帝突然一聲厲喝。冷冷的指著太子李景明道:“朕還沒退位!這金殿之上還輪不到你個混賬耍威風!”
“父皇!父皇息怒!”太子趕緊跪到在地:“李珩出言無狀,實在辱孩兒太甚,孩兒忍無可忍……”。
“那你給朕把國庫和叛賊,以及流民的事全部解決掉啊!你讓國庫充盈起來啊!”
“父皇,兒臣……”。李景明心裡猛然一顫。
“哼!朕看李珩說的半點沒錯!你身為太子,不思如何替朕分憂,整日隻知裝模作樣,毫無容人之量,果然是無能!”皇帝狠狠瞪了一眼太子,心裡不由暗暗懊惱:這景明到底是朕的兒子麼?朕怎麼能生出這樣無能的兒子?珩兒才更向朕!膽大,睿智,聰慧,果決!不,珩兒簡直比朕還睿智!這才是朕的兒子!
“李珩!你當殿頂撞太子,出言不遜,也確實過分!不過,朕念在你一片忠心,也是為國事所憂心,難免急躁,今兒不會怪罪與你,日後切莫再如此無狀!平身吧!”皇帝輕飄飄幾句話,就自己為李珩找好了理由。
“諸位愛卿,李珩雖言辭不當,出言無狀,然,他一片憂國憂民之心,朕是看在眼裡的,李珩不畏強權,不懼身死,敢於犯顏直諫,實乃我大周第一諍臣!朕心甚慰!李珩不僅無罪,反當重賞!李珩,聽旨!”
“臣李珩,聽旨!”
“靖安侯李珩,憂國憂民,儘忠王事,屢捐家財,以襄朝政,忠心可鑒,當為百官楷模!特旨嘉獎,以為表彰,即日起,晉靖安侯李珩,晉封為安國公!世襲罔替!特近光祿大夫,加太子少保銜,入內閣,參讚軍機政事,掌錦衣衛都指揮使職,兼天下賦稅處置大使,掌天下各部賦稅催繳。特賞杏黃正紋蟒袍,賜丹書鐵券,朕之腰牌,代為查察天下各等官吏及皇族,有先斬後奏之權,出京外巡,所過之處如朕親臨!”
“臣!李珩,領旨!叩謝陛下隆恩,吾皇萬歲萬歲,萬萬歲!”李珩這會子可不會傻乎乎的去推辭。畢竟,剛跟旁邊跪著的那二傻子結成死仇。皇帝如此晉封他為國公,無疑是當眾打了太子的臉,但同時也是在向太子,向所有人宣示:李珩,誰都動不得!
滿殿皆驚!不足二十的年紀,便已是世襲罔替的國公?還進內閣?特晉光祿大夫就算了,居然還加了太子少保銜?更重要的是,原本就掌控著監察天下的錦衣衛,如今又兼賦稅處置大使?這是一手拿刀,一手握錢袋子啊?杏黃色正紋蟒袍,那可是位同藩王!還有丹書鐵券、皇帝腰牌……。這不就是妥妥的小二皇帝麼?即便是太子,除了身份,在他跟前也真沒有權柄上的絲毫優勢。
放眼整個大周朝數代以來,如此年紀能得坐如此高位者,也隻有他李珩一個!無可比肩者啊!可……誰讓人家確實富可敵國,財大氣粗,又舍得花銀子,還智計百出,才華橫溢呢?瞧瞧人家李珩,這才是真正的官場楷模,當殿臭罵了太子一頓,不僅連句訓斥都沒挨,居然還升了官爵?不是……皇上沒糊塗吧?
“眾卿可還有本奏?有事奏來,無事退朝!”皇帝直接拂袖起身。
“臣鬥膽,有要事密奏於陛下,請陛下恩準賜招,呃……此事還需丞相等諸位閣臣和蘇將軍等人共議,陛下……”。李珩趕緊躬身請令。
“準了!散朝之後,謝丞相,及六部尚書!李珩到禦書房見駕!退朝吧!”皇帝轉身離去。
“臣等恭送陛下,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!”群臣山呼中,早朝就這樣散去了。
一刻鐘後,禦書房內,檀香嫋嫋,氣氛卻凝重得如同暴雨將至。
皇帝李承昊端坐於禦案之後,麵色沉靜,唯有微微蹙起的眉心泄露出一絲內心的波瀾。下首,丞相謝明遠、吏部尚書林修、戶部尚書沈硯、兵部尚書陸震霆、禮部尚書慕容德、工部尚書程墨、刑部尚書韓昭,以及被右將軍蘇幕遮,猶自帶傷未愈的左將軍裴雲烈,皆是朝中肱骨,此刻卻無一人輕鬆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當中侃侃而談的李珩身上。
李珩的每一句話,都像是一塊巨石投入深潭,激起層層驚濤。
“你是說……往那一百三十萬石救命糧裡,摻入麩皮?!”戶部尚書沈硯最先按捺不住,猛地瞪大雙眼,花白的胡子都氣得微微顫抖,“這……這成何體統!麩皮乃是牲口之物,如何能給人吃?朝廷賑災,若行此等事,豈不令天下百姓寒心,令後世史書詬病?!”
李珩麵對質問,神色不變,語氣甚至帶著一種冰冷的務實:“沈老尚書,恕我直言,如今山陝道的災民,所求並非吃好,而是活命!能有一口吃的,不被活活餓死,已是萬幸!誰還會去計較那是精米白麵還是麩皮雜糠?易子而食的慘劇已然發生,您覺得,他們會嫌棄能填飽肚子、讓人活下去的麩皮嗎?”
他目光掃過在場每一位重臣,聲音清晰而冷靜,在陳述一道算術題:“每十石糧食,摻入兩石麩皮。如此一來,那一百三十萬石糧食,就能變成一百五十六萬石!按一石糧能支撐一個成人兩月性命計算,這便足夠百萬災民支撐三個月之久!有這三個月的時間,‘以工代賑’之策便足以展開,流民便能被分化安置,危機自解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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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頓了頓,語氣中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與無奈:“臣何嘗不想讓所有災民都能吃上精糧?銀子從何而來?不瞞諸位,這一百三十萬石糧食,外加二十餘萬石麩皮,已耗費臣近三百萬兩私財!臣名下南北兩地的工坊,如今幾乎因無錢購買原料而瀕臨停產!”
他抬眼看向禦座上的皇帝,話語中隱含著一絲尖銳的提醒:“再者,即便有銀子,如今又能從哪裡立刻變出這海量的糧食?若非前兩年大力推行新式農具與堆肥之法,使得糧食連年增產,國庫與民間皆有餘糧,莫說之前無法以糧食穩住匈奴,便是眼下想買糧賑災,也無處可尋!”
這番話,如同無形的鞭子,抽在了皇帝的心上。李承昊的指尖微微一顫,不由想起當初李珩確實極力反對過快、過多地對匈奴開放互市,建議應“掐著脖子喂食”,徐徐圖之。是自己急於求成,想著儘快分化匈奴部落,一口氣增開了十幾處互市,大量輸出糧食,以致消耗了過多存糧……若當時能采納李珩之諫,今日匈奴如何會如此快的醒悟?山陝又何至於無糧可調?一絲悔意悄然掠過皇帝眼底。
兵部尚書陸震霆深吸一口氣,問出了另一個更令人心驚肉跳的問題:“即便如此……侯爺,你已暗中下令錦衣衛,分頭去收捕各地節度使?此舉是否太過激進?萬一逼反了他們,聚眾作亂,又當如何?那可是牽一發而動全身!”
李珩似乎早料到有此一問,不慌不忙地從袖中取出一份名單,遞給了陸震霆。這份名單,與昨夜他交給葛存忠的那份一模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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