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攥著皺巴巴的地圖站在巷口時,秋陽正斜斜地切過山東省博物館舊址的青磚灰瓦。作為曆史係學生,他來濟南本是為了調研老建築,卻被ocas口中“中國十大靈異之地”的傳聞勾了魂——尤其是那處埋過古墓、堆過石碑的東院。
舊址早沒了博物館的模樣,朱漆大門斑駁得露出木胎,門環上的銅綠厚得能刮下一層。推開門時,鐵鏽摩擦的“吱呀”聲在空巷裡撞出回聲,驚得牆根的野草簌簌發抖。院子裡果然散落著十幾塊石碑,有的斷成兩截,有的碑麵被青苔啃得模糊,唯有“光緒”“乾隆”的字樣在陽光下隱約可見。“傳言說建館時挖出來上百塊墓碑,後來都堆在這兒了。”陳默對著錄音筆嘀咕,指尖觸到一塊石碑時,竟覺那青灰色石麵比空氣涼上好幾度。
他在院子裡轉了半下午,直到夕陽把碑影拉得老長,才想起該去趕末班車。可轉身時,巷口的路燈突然滅了,風卷著落葉撲在臉上,帶著股潮濕的土腥味——像剛挖開的墳塋。更怪的是,原本散落的石碑似乎變多了,暮色裡竟密密麻麻立了半院,碑麵上的字跡在昏暗中反倒清晰起來,全是“故顯妣”“孝男”之類的喪葬字眼。
“大概是眼花了。”陳默揉了揉眼睛,掏出手機想照亮,屏幕卻突然黑了。這時,東院那間鎖著的耳房傳來“咚”的一聲,像是有人撞了門。他攥著錄音筆一步步挪過去,門縫裡漏出的不是黑暗,而是泛著冷光的白——像醫院停屍間的燈光。
“誰在裡麵?”陳默的聲音發顫。
沒有回應,隻有一陣極輕的腳步聲,從耳房裡慢騰騰地挪到門邊。他屏住呼吸,看見門縫裡映出一道纖細的影子,梳著民國時期的發髻,垂在肩後的發絲一動不動,像是畫在紙上的。
“工作人員嗎?我是來調研的,能不能……”
話沒說完,那道影子突然動了。不是往前走,而是橫著飄了過來——腳沒沾地,裙擺擦著地麵卻沒掀起半點灰。陳默的後背瞬間沁滿冷汗,他想起白天查到的傳聞:千佛山後有個萬人坑,抗戰時埋了上千人,而這博物館舊址,恰在萬人坑的風水線上。
他轉身就跑,卻被腳下的石碑絆倒,錄音筆摔在地上,滾到一塊斷碑邊。借著最後一點天光,他看見碑麵上刻著個女人的名字:“李氏,光緒二十三年卒”,而碑旁的地麵上,正映著兩道影子——一道是他自己的,另一道,正垂著長發,站在他身後。
“你看清她的臉了嗎?”後來警察問陳默時,他隻抱著膝蓋發抖。那晚他爬起來瘋跑,直到衝進派出所,褲腿上還沾著青苔——可他明明沒摔進草叢。更詭異的是,那支錄音筆後來修好了,裡麵沒有他的嘀咕聲,隻有一段女人的低泣,夾雜著石碑碰撞的“哢嗒”聲,像有人在夜裡搬動那些墓碑。
再後來,陳默再也沒去過濟南。隻是每次整理舊物,看到那張在博物館舊址拍的照片,總覺得不對勁——照片裡的碑影都朝東倒,唯有一道纖細的影子,背對著千佛山,朝鏡頭站著。而照片的角落,還能看見半塊石碑,上麵刻著“李氏”二字,和他那晚看見的一模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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