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耀的手指敲在控製台上，像是心跳的餘震。戰術圖幽藍的光暈映在他眼底，沒人敢說話，連呼吸都壓得低。
“調出所有‘神啟教’的情報。”
聲音不大，但像一根繃緊的弦，在空氣裡震了一下。
伊莎貝拉站在一旁，眉頭已經皺了有一會兒了，她開口時語氣慢，像是在斟酌，“他們藏得太深……我們掌握的線索，幾乎等於零。”
星耀起身，背對著戰術圖，影子投在幾個閃爍的紅點上。他問：“民眾接觸過他們言論的比例？有沒有可疑人物或組織浮出水麵？”
副官遞來一份報告，紙張邊角卷起，像是剛從一堆廢紙裡抽出來的。“三個星係出現傳教活動，集中在資源枯竭、社會失序的邊緣星球。”他說得快，“他們說銀河要迎來‘黑暗紀元’，隻有信仰‘至高意誌’才能活下來。”
星耀冷笑了一聲，手指摩挲著桌沿，“又一套老把戲。”
“但他們確實吸引了不少人。”伊莎貝拉補充道，“那些失去親人、走投無路的人最容易被蠱惑。”
星耀沒說話，眼神沉了下來，像是風暴前的海麵。
夜色像一層灰蒙蒙的紗布，罩住了整片星域。星耀站在觀景窗前，窗外是浩瀚無垠的星光，可他的視線仿佛穿透了那片深空。
“你覺得……烈風還活著嗎？”伊莎貝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。
他沒回答，隻是拳頭慢慢收緊，指甲掐進掌心。
“我剛收到一條情報。”她的腳步靠近了一步，聲音壓得很低，“在‘神啟教’最活躍的那個星係，有人捕捉到一段疑似烈風的信號碎片。”
星耀猛地轉身，目光亮得驚人，“在哪？”
“赫爾加附近。”她遞上數據板，“但信號斷斷續續，定位不準。”
“派偵查隊。”他幾乎是立刻說出口的，“我要親自去。”
“你瘋了？”伊莎貝拉皺眉，“那是他們的核心區域之一，你過去太危險。”
“正因為危險，我才必須去。”星耀的聲音沒有起伏，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硬，“如果烈風還活著……我不可能讓他一個人被困在那裡。”
赫爾加星，一片死寂的荒土。空氣中彌漫著腐朽和金屬鏽蝕的味道，地表遍布殘垣斷壁，曾是貿易樞紐的城市，如今成了宗教狂熱者的溫床。
星耀一行混入人群，便裝下藏著武器和監聽器。他們在街頭巷尾搜集信息，卻發現這裡的居民幾乎都被洗腦，嘴裡念叨著“至高意誌”“靈魂淨化”，眼神空洞而狂熱。
一名偵察兵低聲說：“這些人……不像是信徒，更像是被操控的工具。”
星耀點頭，喉嚨發緊，心裡泛起一陣寒意。
他們停在一棟破敗教堂外，透過碎裂的玻璃窗看到一個黑袍教士正激情澎湃地演講。台下跪倒一片，口中高喊“聖言”。
“這不隻是宣講。”伊莎貝拉皺眉，“他們的反應太極端，情緒像是被人牽引。”
星耀盯著那個教士，突然開口：“找到他們的據點。”
“但他們行蹤不定。”伊莎貝拉提醒。
“那就讓他們來找我們。”星耀嘴角微微揚起，眼神一閃，“放出消息，說我們掌握了‘至高意誌’的秘密。”
消息傳開後，果然有人上門。星耀設下圈套，引蛇出洞，成功俘獲一名高級祭司。
審訊室燈光昏暗，牆壁上的陰影扭曲變形。那人坐在椅子上，雙手被鎖鏈束縛，臉上滿是不屑。
“你們妄圖挑戰‘至高意誌’的權威？注定失敗。”
星耀坐在對麵，沉默片刻，緩緩開口：“告訴我，你們到底想乾什麼？”
“我們在引領人類走向光明！”祭司怒吼，“銀河已墮落，唯有信仰能拯救！”
“所以你們煽動混亂，製造恐慌？”星耀冷笑，“讓無辜的人陷入絕望，就為了你們所謂的‘神聖計劃’？”
“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。”祭司眼中閃著瘋狂的光，“每一個加入‘神啟教’的人，都是自願的。”
“自願？”星耀嗤笑一聲，“你確定他們不是被你們的精神手段影響了判斷力？”
祭司臉色變了變，很快恢複平靜，“你不會懂的。‘至高意誌’的力量遠超你的理解。”
星耀站起身，走到他麵前，聲音一字一頓：“你們的教義，是從哪來的？”
祭司沉默了一會兒，忽然大笑起來，“你以為你能阻止這一切？太天真了。‘至高意誌’早已降臨，你們不過是時間長河中的一粒塵埃。”
星耀眼神驟然冰冷，揮手下令：“關起來，加強審訊。”
回到指揮所，星耀召集眾人開會。
“這名祭司的反應說明，他們背後有更大的勢力。”他聲音低沉，“而且很可能掌握某種遠古技術，可以操控心智。”
“這和我們解碼的信息吻合。”伊莎貝拉點頭，“那段加密內容提到了類似的機製。”
“如果是真的……”星耀目光深邃，“這場戰鬥，不隻是為了守住我們的家園，更是為了阻止整個銀河滑向極端思想的深淵。”
會議結束後，他獨自走到陽台，望著遠處的星空。
“烈風，如果你還在這裡……那你一定也在抵抗吧？”
就在這時，終端屏幕亮起，一行字跳出來：
“他們來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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