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煌感覺到左臂的血不再往外衝。傷口還在，但血管收住了。他低頭看，發現地上的血跡形成的導電回路正在斷裂。電流不再共振。
“它信了？”他問。
艾德琳搖頭：“它看見了。但還沒決定讓我們進去。”
她撐著地麵想站起來，手指一滑，差點摔倒。雷煌伸手扶住她肩膀。她的皮膚冰涼，指尖發灰，像是血液都退到了體內深處。
“你還行？”他問。
“還撐得住。”她喘了口氣，“它在等更多東西。不是證明，是意圖。它想知道我們為什麼來。”
雷煌沉默。他看向洞口深處。那股意識還在，藏在霧氣後麵，不動，不語，卻壓得人喘不過氣。
他鬆開右手，讓電流重新聚攏。這一次不是為了攻擊，而是控製。他把電流傳到腳底，試探性地注入地麵。岩層深處傳來微弱反饋——有節點在呼應。
“這地方認能量頻率。”他說，“不是隨便誰都能走這條路。”
艾德琳點頭：“所以它要確認我們是不是帶著目的來的，而不是被力量吸引的瘋子。”
雷煌冷笑：“我們確實不是來搶東西的。”
“那就讓它知道。”她說，“用你的方式。”
雷煌閉眼。他不再壓抑體內的基因電流，而是引導它流向左臂傷處。血肉在高溫下焦化，但他忍著沒叫。電流穿過壞死組織，強行激活深層神經回路。一道藍白光從他手臂炸開，直衝屏障。
不是衝擊，是共鳴。
他把自己的戰鬥意誌壓進電流裡——那些年在角鬥場被打斷骨頭又爬起來的日子，那些明知會死還要往前衝的瞬間。沒有口號，沒有宣言，隻有一股不肯熄滅的東西。
屏障的光眼再次睜開。
這一次，沒有抗拒。
艾德琳感到一股冷流掃過全身。不是攻擊，是掃描。從頭頂到腳底，每一個細胞都被看了個透。她張嘴想說話，卻發現聲音卡在喉嚨裡。
雷煌的膝蓋彎了一下，但他撐住了。那股掃描越過了肉體，直接紮進記憶最底層。童年訓練營的鐵門，第一次殺人時的手抖，還有凱莉斯在他耳邊說“你不是工具”的那個夜晚——全都浮現出來，不受控製。
掃描持續了七秒。
然後停止。
光眼緩緩閉合。紫金霧氣回歸平靜，像從未被打擾過。封鎖依舊存在，沒有消失，也沒有減弱。
但艾德琳忽然明白了什麼。
“它已經知道了。”她低聲說，“它不是在攔我們。”
雷煌看著她。
“它是在等我們自己決定。”她說，“要不要走進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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