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教育係統也有自己的信息渠道。”王老師神秘地眨眨眼,“周汝信副秘書長曾私下肯定過這份報告的價值,認為它‘數據詳實,反映問題客觀’。”
這個消息讓我心頭一熱。原來我的努力並非石沉大海。
“對了,你和清薇怎麼樣了?”王老師忽然轉變了話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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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們...挺好的。”提到沈清薇,我不自覺地笑了,“她教學很忙,我們每周見一次麵。”
“清薇是個好姑娘,你要懂得珍惜。”王老師語重心長地說,“在體製內工作,一個穩定的家庭是最好的後盾。”
我點點頭,想起清薇溫柔的笑容,內心泛起暖意。
離開王老師家時,已是黃昏時分。夕陽的餘暉灑在老城區的屋頂上,給這個平凡的周六下午鍍上了一層金色。
在公交站等車時,我意外地遇見了趙瑞龍。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,手裡提著公文包,看上去意氣風發。
“致遠?這麼巧!”他熱情地打招呼。
“瑞龍?你這是在...”我打量著他的裝扮,明顯不是周末休閒的樣子。
“剛陪領導參加一個座談會。”他輕描淡寫地說,但眼中的得意難以掩飾,“我現在在發改委發展規劃處,經常周末也要加班。”
我心中微微一震。趙瑞龍已經進入了發改委這樣的核心部門,而我還在政策研究室做著基礎性工作。
“聽起來很不錯,能接觸到最前沿的政策製定。”我努力保持平靜。
“確實學到很多東西。”他點點頭,隨即像是想起什麼,“對了,聽說你之前在研究室寫了份關於農民負擔的報告?”
“你怎麼也知道這件事?”我有些詫異。
趙瑞龍神秘地笑了笑:“省政府就這麼大,有點什麼動靜很快就傳開了。不過哥們勸你一句,這種敏感話題還是少碰為妙。咱們剛進體製,最重要的是平穩過渡,彆給自己惹麻煩。”
公交車到站的聲音打斷了我們的對話。
“我的車來了,先走了。有空聯係!”趙瑞龍拍拍我的肩膀,快步走向一輛剛剛停穩的出租車。
我站在原地,看著他離去的背影,內心五味雜陳。
登上公交車,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。窗外,城市的霓虹燈漸次亮起,勾勒出繁華的輪廓。車內,下班的人們麵帶倦容,彼此沉默。
趙瑞龍的話在我耳邊回響。他的提醒出於善意,但我卻感到一種莫名的不適。那份農民負擔報告,是我基於實地調研和真實數據完成的,為什麼就成了“敏感話題”?如果人人都明哲保身,那些真實存在的問題又由誰來反映?
就在這時,我注意到前排座位上的一位老農民。他腳邊放著兩個塞得鼓鼓的編織袋,粗糙的手掌緊緊抓著前麵的座椅靠背,眼神中帶著一絲惶恐和茫然。這讓我想起了在清河縣見過的那些農民。
車到一站,老農民吃力地拎起編織袋準備下車。我起身幫他拿了一個袋子,他連聲道謝,口音很重,我勉強聽出是“謝謝同誌”。
下車門打開,他瘦削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。
這個短暫的插曲讓我忽然想通了很多事。
王老師說得對,我現在的工作看似平凡,卻是難得的積累期。而趙瑞龍的“忠告”和那位陌生老農民的身影,則讓我更加明確了自己的方向——在體製內生存,不意味著必須磨平所有的棱角;遵循規則,不意味著放棄反映問題的勇氣。
公交車到站了,我走下車,夜風拂麵,帶來初春的涼意。
回到租住的小屋,我打開燈,第一次覺得這個狹小的空間充滿了希望。我拿出日記本,在上麵寫道:
“今天明白了一個道理:筍衣不是束縛,是保護;平凡不是終點,是起點。真正的成長,是在日複一日的積累中保持初心,在規則之內尋找突破的可能。”
窗外,城市的燈火如星河般璀璨。我知道,在這片光芒之下,無數人正在為生活、為理想奔波勞碌。而我能做的,就是珍惜當下的每一刻,在平凡中積蓄力量,等待破土而出的那一天。
合上日記本,我拿起電話,撥通了沈清薇的號碼。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,所有的迷茫和疲憊都煙消雲散。
“清薇,明天有空嗎?我想見你。”
電話那頭,她的笑聲清脆如鈴:“正好,我也有好消息要告訴你。”
結束通話後,我站在窗前,望著夜空中的點點繁星。明天,又會是新的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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