親兵匆匆來報,說是劉表的使者蒯褀已到新野城外,請求進城麵見。
劉表的人來了!
堂上頓時炸開了鍋,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。
博望坡一場大敗,新野重鎮又丟了,劉備和劉表如今的關係,說是你死我活都不為過。
這時候劉表突然派使者來,難免讓人琢磨不透。
“子璟,你覺得劉景升突然派人來,打的什麼算盤?”劉備眉頭一皺,目光轉向秦牧。
“還能有什麼新鮮的?無非是想跟主公示好,順便討回蔡家那兩個廢物罷了。”秦牧嗤笑一聲,滿臉不屑。
求和?
劉備心頭一跳,眼神裡透著幾分懷疑。
左右眾人聽了秦牧這話,也是麵麵相覷,都覺得有些意外。
“軍師,您該不是跟咱們說笑呢吧?”張飛嗓門一扯,直接嚷開了,“劉表那老匹夫剛被咱們揍得滿地找牙,臉都丟光了,他能拉下臉來求和?”
“翼德將軍,咱們雖然重創了劉表,可千萬彆小看了這老狐狸。”秦牧不緊不慢道,“劉表這人就像隻王八,最拿手的就是能屈能伸。”
當前劉表兵敗受損,短期內無力興兵,急需調集各郡兵力重整旗鼓。
如此一來,他必定會主動求和以穩住局勢,為恢複實力爭取時間。
況且蔡氏兄弟乃其妻弟,蔡氏更是他掌控荊州的根基,絕不可能坐視二人性命不顧。
那麼他遣使議和,順帶救回蔡氏兄弟,豈不是順理成章?
秦牧從容不迫地揭穿了劉表的心思。
劉備恍然大悟,感歎道:"子璟果然明察秋毫,劉景升的盤算都被你看透了!"
讚歎過後,劉備又問:"依子璟之見,我們是否接受劉景升的求和?"
眾人目光紛紛投向秦牧。
"當然要接受。"
"劉表需要時間恢複,我們同樣需要時間整頓新野,收編降卒為日後渡江做準備。"
秦牧不假思索地回答,隨後意味深長地說道:"況且,我們還可借劉表求和之機,為主公收服文聘這員大將!"
劉備一時不解——若兩家議和,理應釋放文聘,如何還能收服他?
秦牧並未直接解釋,而是說道:"主公,先把蔡氏兄弟帶上來吧,看看該殺誰留誰。"
劉備隻得暫且放下疑問,下令將蔡中、蔡和押上堂來。
片刻後,兩名俘虜被帶了進來。
劉備向來寬厚,即便二人是戰俘,仍給予優待。
這反而讓蔡氏兄弟誤以為劉備畏懼他們的身份,進來時非但沒有懼色,反倒趾高氣揚。
眾將領見二人如此態度,皆麵露憤懣之色。
"蔡中!蔡和!"
張飛最先按捺不住,一個箭步上前,厲聲喝道:"你們兩個手下敗將,見了俺大哥,竟敢不跪?"
蔡中斜睨張飛一眼,昂首道:"我蔡氏乃荊州第一望族,我姐夫更是州牧劉表!"
"連我姐夫都允我不必行禮,你主劉備算什麼東西?"
此言一出,張飛怒發衝冠,當即按住腰間佩劍。若非劉備尚未發話,早已將這狂徒斬於劍下。
秦牧嘴角泛起冷笑。
這蔡中雖兵敗被俘,卻仍對劉備充滿輕蔑。
他仗著蔡氏子弟的身份,認定劉備不敢動他——畢竟百年來荊州牧換了多少任,誰敢動蔡家一根汗毛?
就算你劉備攻下荊州又如何?
想要坐穩這個位置,最後還不得倚仗我們蔡家?
"主公!"
秦牧轉身拱手,眼中寒光乍現:"此賊目無尊長,當誅以立威。"
劉備會意。
這是要殺一儆百。
"來人!"劉備猛地拍案:"將蔡中拖出去斬了!"
張飛早就等著這句話,一揮手,親衛立刻將蔡中按倒在地。
直到此時,蔡中兄弟二人才從驕狂中驚醒,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。
照理說,劉備本該溫言安撫他們,說些誤會一場的客套話,再將他們平安送回襄陽才是。
誰知這劉備竟一反常態?
偏聽那年輕謀士之言,執意要殺他蔡中?
莫不是瘋了?
"劉備!"
"我乃蔡氏族人,長兄執掌蔡家,荊州誰不知我蔡氏乃第一望族!"
"你敢動我,蔡家定與你不共戴天!"
蔡中歇斯底裡地嘶吼著,還想借家族威勢震懾劉備。
"嘭!"
張飛碗口大的拳頭重重砸在蔡中麵門。
蔡中噴著血箭栽倒在地,發出殺豬般的慘嚎。
"你蔡家了不得?"
"當俺大哥是劉表那等慫包,會怕你們這些蛀蟲?"
"今日宰了你,明日俺就渡江滅你滿門!"
"讓你對俺大哥出言不遜!"
張飛邊罵邊掄起拳頭,雨點般砸向蔡中。
那砂缽大的拳頭幾下就打得蔡中麵目全非,昏死過去。
旁觀的蔡和兩股戰戰,竟不敢出聲相救。
"翼德,住手!"
"給他個痛快便是,何必辱之。"
劉備出言製止道。
他謹記秦牧教導,要以王道為本,霸道為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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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霸道非是。
雖誅蔡中,卻不屑折磨。
張飛聞言隻得收拳,悻悻退到一旁。
親衛拖走血葫蘆似的蔡中,地上拖出長長一道血痕。
劉備目光轉向蔡和時——
蔡和雙膝一軟,"咚"地跪倒在地。
"使君饒命!"
蔡家三公子目睹兄長喪命,肝膽俱裂。
"家兄一時昏聵,冒犯了劉使君。"
"我蔡氏素來敬重使君仁德,本無與使君作對之意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