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備略一思索,確實想起此事。那時剛攻下壽春不久,秦牧就提議讓甘寧領兵南下。他當時還納悶運糧這等小事何必動用水軍大將,但也沒多問便應允了。甘寧遂率七十餘艘戰船向南進發。
可這跟攻取淮陰有何關聯?
見劉備麵露困惑,秦牧從容道:"臨行前我給了興霸一道錦囊,內藏破城之計。待他抵達建業便可依計行事,為主公奪取淮陰。"
劉備眼中閃過驚異:"軍師竟另有妙計?可建業與淮陰相距甚遠,甘將軍如何能攻取淮陰?"
帳中諸將同樣滿臉詫異。
秦牧附耳低語,將那錦囊妙計細細道來。劉備神色變幻,從驚訝到欣喜,最後化為深深的歎服。
"軍師此計當真..."他激動得一時語塞,片刻後又想起什麼,眼中再度浮現驚異之色。
當甘興霸率軍南下建業之際,我方才攻克壽春城,彼時袁譚尚未向我軍討要淮南之地。
關羽不禁發問:"莫非那時起,子璟便已籌謀北上奪取徐州,暗中部署奇襲淮陰之策,特意安排了興霸這著妙棋?"
秦牧輕笑作答:"袁氏勢大而我軍勢弱,欲要以弱勝強,以小博大,自當謀定而後動,處處搶占先機。"
劉備聞言豁然開朗,複又舉杯高聲道:"來來來,繼續痛飲軍師這杯喜酒,今夜定當不醉不歸。明日全軍出擊,水陸並進,直取淮陰!"
席間諸將相顧茫然,皆對秦牧授予甘寧的錦囊妙計百思不得其解。縱使龐士元絞儘腦汁,亦難揣測秦牧將如何助甘寧輕取淮陰。
酒過三巡,秦牧已是微醺,在小喬攙扶下步入洞房。豈料眼前景象令他愕然——兩位新人竟自揭蓋頭,正在房中擺開陣勢欲要比試。
秦牧急忙上前攔阻:"二位夫人且慢!今後便是一家人了,縱有分歧也該以理服人,何必拳腳相向?"
呂玲綺與孫尚香連忙收勢,雙頰飛紅地解釋道:"夫君誤會了,我們並非爭執。方才等候時談論武藝,一時興起才想切磋幾招。"
"我和尚香姐姐一見如故,早就是好姐妹了,怎麼會動手呢~"
秦牧這才放下心來。
知道後,不由得無奈一笑。
想起當年同時迎娶大喬小喬時,那對溫柔似水,嬌媚動人。
如今同時娶了呂玲綺和孫尚香,這兩位新娘倒好,竟然在新房裡比劃起拳腳。
同樣是納妾,這情景怎麼差彆如此之大...
呂玲綺和孫尚香似乎察覺到秦牧的心思,相視一笑,臉上同時浮現出溫柔笑意。
"剛才嚇到夫君了,是妾身不好,讓妾身給夫君順順氣~"
呂玲綺依偎上前,纖手輕撫他胸口。
"看夫君滿身酒氣,想必也是醉了,快些坐下吧~"
孫尚香也攙扶著他,將他扶到喜床邊。
兩位佳人突然轉變風格,從英姿颯爽的女將,瞬間化作溫婉可人的小女子。
看著平日總是戎裝打扮,動不動就要比武的兩位姑娘,突然變得柔情似水,嬌媚動人。
秦牧一時反倒有些不習慣。
但這般反差很快讓他體驗到彆樣情趣,不覺興致盎然。
"既然兩位夫人這麼喜歡過招,那為夫就陪你們好好切磋切磋!"
"切磋?夫君想怎麼切磋?"
夜色中響起秦牧的壞笑。
紅燭熄滅,窗外月色正濃。
淮陰城東,淮水河麵。
五十餘艘戰船借著晨霧掩護,沿淮水向西航行。
朝陽升起,霧氣漸散。
遠處,一座城池的輪廓漸漸清晰。
"甘將軍,淮陰城,看到淮陰城了!"
丁奉指著北岸的城郭,激動地喊道。
甘寧凝目遠望,果然看見城池越來越近。
天光漸亮,城門緩緩開啟,三三兩兩的百姓開始進出。
城頭守軍毫無戒備,絲毫未察覺危機將至。
"軍師神機妙算,那袁胤果然毫無防備..."
甘寧握著錦囊中的密計,不由連聲讚歎。
十日前,他率領五千水軍抵達建業時,心中尚有不忿。想著自己堂堂大將,竟被派來押運糧草。
直到拆開秦牧留下的錦囊,頓時喜出望外。
秦牧令其乘夜潛行,避開建業直入東海。繼而沿海北上,由淮河口逆流而上,直取淮陰。
淮陰乃壽春門戶。
劉備若攻淮陰,必沿淮水東進,主攻西門。因此秦牧料定,袁胤縱有防備,也必重兵布防西線。
袁胤斷不會想到,竟有水師提前十餘日由海路潛入淮河,悄然逼近淮陰東側。
從其防禦最薄弱處,給予致命一擊。
此乃秦牧奇襲淮陰之策。
此刻所見,淮陰東門守備果然鬆懈,全無警覺。
一切儘在秦牧算計之中。
"我親率百騎奪取城門。"
"你統領水軍主力隨後接應。"
"兩路並進,必能一舉攻下淮陰,為主公開辟徐州南大門!"
甘寧收起感慨,果斷下令。
丁奉欣然領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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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寧率百名輕騎趁著晨霧未散,直撲淮陰東門。
七十餘艘戰船則揚帆疾進,沿水路殺向淮陰。
此時淮陰西門。
袁胤正迎接遠道而來的荀諶。
"友若先生舟車勞頓,辛苦了。"
“府中略備薄酒為你洗塵,快些進城飲上幾杯,驅驅寒氣吧。”
袁胤笑吟吟地快步迎上,言辭神色間透著幾分刻意親近的意味。
現實如此,無可奈何。
論輩分,他是袁紹的族弟,袁譚的叔父。
這般身份,在袁紹麾下本該備受尊崇。
可他選錯了陣營。
昔日二袁相爭時,袁胤更看好袁術,便毫不猶豫投奔了袁術帳下。
誰知袁術狂妄稱帝,終被呂布誅殺,身敗名裂。
當時袁胤恰在外駐守廣陵郡,見袁術已死,隻得名義上改奉呂布為淮南之主。
不過他倒機敏,雖表麵歸順呂布,卻屢次拒絕返回壽春的調令,始終擁兵坐鎮廣陵。
苦苦支撐至今,終是盼到袁紹南下,他那侄子袁譚攻取徐州。
袁胤如釋重負,立即遣使赴下邳,表明歸順之意。
雖曾站錯邊,但終究是袁氏族人,又是自家叔父。
袁譚便未再追究,代袁紹接納了袁胤的歸附,仍命其駐守淮陰。
然而袁胤雖姓袁,卻終究帶著降將的身份,難免低人一等。
而荀諶卻是袁紹倚重的謀臣,袁譚的親信。
袁胤見了荀諶,自然要賠著笑臉,不敢有絲毫怠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