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豪言壯語,隻有最樸實、最迫切的生存需求。
周老拐第一個響應,他咬著牙,重重頓了一下拐杖:“乾了!大不了就是個死!總比現在這樣窩窩囊囊被磨死強!”
孫寡婦也堅定地點點頭:“小鳴說得對,為了孩子...不能再這樣下去了。”
王奶奶顫巍巍地伸出手,陸鳴、周老拐、孫寡婦也伸出手,四隻粗糙、布滿老繭和傷痕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。
微弱的火光下,一個微不足道卻意義重大的同盟,在這黑暗壓抑的時代角落,悄然誕生。
......
接下來的日子,這個小同盟開始悄無聲息地運轉。
陸鳴和周老拐的兒子鐵柱一起下地時,會有意多幫孫寡婦家乾點重活。孫寡婦挖野菜時,總會給王奶奶多帶一把。王奶奶熬粥時,偶爾會多放一把糙米,叫孫寡婦的孩子過來喝一口。
這些細微的變化,在龐大的劉家地主眼中,原本應是螻蟻般的動靜,根本不值一提。
然而,劉老爺能成為一方地主,靠的絕不僅僅是狠毒,更有狐狸般的狡詐和敏銳。
收租的日子又到了。村口的打穀場上,劉老爺穿著綢衫,捧著紫砂壺,眯著眼睛看著管家和家丁們吆喝著過秤、記賬。佃戶們低著頭,麻木地將一年到頭辛苦收獲的大部分糧食倒入劉家巨大的糧囤。
輪到周老拐時,他拄著拐杖,交上的租子比往年竟然足量了不少,雖然依舊是劣等的穀粒,但至少沒有短缺。
劉老爺的小眼睛眯了一下,閃過一絲詫異。這老瘸子往年不是哭天搶地就是求饒拖欠,今年倒是爽快?
他沒說什麼,隻是示意管家繼續。
接著是孫寡婦,她交的租子竟然也夠了數,雖然那女人低著頭,手還在發抖,但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跪下來哀求寬限幾日。
劉老爺放下茶壺,手指輕輕敲著椅背。
最後是陸老五家,陸鳴跟著父親一起來交租。他們的租子同樣足額,陸鳴甚至抬起頭,飛快地瞥了劉老爺一眼,那眼神裡沒有了往日的畏懼,反而有一種...讓劉老爺極不舒服的平靜。
事後,劉老爺坐在堂屋的太師椅上,聽著管家的彙報。
“老爺,今年怪了,周老拐、孫寡婦、陸老五家,租子都交齊了,雖然糧食不怎麼樣,但數目沒差。”管家弓著腰,“聽說這幾家最近走得挺近,互相幫襯著...”
劉老爺撚著下巴上幾根稀疏的胡子,臉上橫肉扯出一個冰冷的笑:“互相幫襯?哼,泥腿子們知道抱團了?”
管家賠笑:“不過是窮鬼們窮折騰,還能翻出天爺的手掌心不成?”
“你懂個屁!”劉老爺突然把茶杯頓在桌上,發出刺耳的聲響,“單個的泥腿子,是隨便踩的螞蟻!但螞蟻抱成了團...就算踩不死,也膈應人!”
他眼中閃過陰鷙警惕的光。他不在乎這些人能互助出多少糧食,他在乎的是這種“聯合”的苗頭!
千百年來,他們這些地主鄉紳能牢牢壓住佃戶,靠的就是分化、孤立,讓每個佃戶都單獨麵對龐大的地主權威,讓他們在恐懼中不敢反抗。
一旦讓這些人嘗到“抱團”的甜頭,意識到聯合起來的力量,哪怕現在隻是互相借點野菜、幫乾點農活,誰能保證下一步不是聯合起來要求減租?甚至...抗租?
星星之火,可以燎原。這個道理,劉老爺這種土皇帝般的人物,憑借其最原始的統治本能,再清楚不過!
他絕不允許這種苗頭出現!
劉老爺猛地站起身,在堂屋裡踱了兩步,臉上橫肉抖動:“去!給我查!仔細查清楚,到底是哪幾家在攪和在一起!尤其是那個陸鳴!上次沒打死他,看來是沒長記性!”
他語氣森冷,充滿殺意。
“先把帶頭蹦躂的那個...給我掐滅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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