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王莊外,塵土飛揚。
許各莊的許老財、中窖村的李地主、溪澗村的張地主等幾個周邊地主,糾集了各自莊子裡的青壯家丁和聯莊會團丁,湊了三百多號人,手持棍棒刀槍,烏泱泱地湧到了大王莊的寨牆外。
他們實在是被王吉散播的那些真假難辨的消息折磨瘋了。一會兒說八義集被土匪占了,一會兒又說張老財還在抵抗;一會兒說大王莊被血洗了,一會兒又說孫德宏安然無恙...這種未知的恐懼,比明確的威脅更讓人抓狂。
他們決定,不再猜了!直接帶人上門,逼孫德宏現身!活要見人,死要見屍!
“開門!快開門!我們是許各莊、中窖村的!前來拜會孫老爺!”許老財騎在馬上,對著寨牆上大喊。
寨牆上,幾個負責警戒的人民軍戰士穿著聯莊會的舊衣服做偽裝)和民兵,看到下麵黑壓壓的人群,心裡也是一緊。帶隊的班長立刻派人飛跑去向趙二狗和石磊報告。
“孫老爺身體不適!不見客!諸位請回吧!”班長按照預案,大聲回應。
“身體不適?”李地主冷笑一聲,“我看是心裡有鬼吧!讓他出來!我們看一眼就走!不然...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!”
“對!讓孫德宏出來!”
“再不開門,我們就撞門了!”
牆外的人群開始鼓噪起來,氣氛瞬間緊張。
......
莊內,臨時指揮部。
趙二狗和石磊聽著哨兵的緊急彙報,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。
“三百多人...來者不善啊!”石磊眉頭緊鎖,“他們這是鐵了心要探個虛實!”
“怎麼辦?”趙二狗有些焦急,“讓他們衝進來,肯定露餡!咱們莊裡現在能打的,加上民兵也就一百多人...硬拚肯定吃虧!”
“讓孫德宏出去應付一下?”一個農會乾部提議,“讓他說幾句話,把他們糊弄走?”
“不行!”石磊立刻否定,“孫德宏現在恨我們入骨,放他出去,他肯定反水!到時候裡應外合,咱們就全完了!”
“那...繼續硬頂著不開門?”趙二狗問。
“也不行!”石磊搖頭,“他們人多勢眾,真要強行撞門,咱們未必擋得住!一旦寨門被破,短兵相接,咱們的底細就全暴露了!後果不堪設想!”
會議陷入了僵局。硬頂不行,放人不行,讓孫德宏出麵更不行!似乎陷入了死局。
【臥槽!被堵門了!】
【這下難辦了!】
【放孫德宏?那是自殺!】
【不開門?他們肯定強攻!】
【能不能...詐他們一下?】
彈幕也急得團團轉。
就在這緊張關頭,士兵委員會的代表,一個叫王大膽的老兵原黑林溝獵戶),突然開口:“中隊長...石代表...我有個想法,不知道行不行...”
“大膽!快說!”趙二狗立刻道。
王大膽舔了舔嘴唇,眼神閃爍著獵人的狡黠:“他們不是想看孫德宏嗎?咱們...給他們看!”
“怎麼看?”石磊追問。
“咱們...把孫德宏押到寨牆上!讓他露個臉!”王大膽說,“但是...不能讓他說話!用破布把他嘴堵上!然後...咱們的人,扮成孫府的家丁,站在他兩邊,用刀架著他!”
他越說越快:“咱們就對下麵喊,說孫老爺確實病了,是被‘氣’病的!就是因為外麵土匪鬨得凶,孫老爺憂心忡忡,才病倒了!現在需要靜養,不能見客,更不能受刺激!”
“咱們再嚇唬他們一下!”王大膽眼中閃著光,“就說...莊子裡最近不太平,有土匪的奸細混進來,孫老爺就是被奸細驚嚇才病的!所以,為了孫老爺的安全,任何人不得入莊!誰要是硬闖,就是土匪奸細!格殺勿論!”
他最後補充道:“咱們在寨牆上,多站些人,把咱們最好的武器雖然不多)都亮出來!擺出一副嚴防死守、如臨大敵的架勢!讓他們摸不清咱們到底有多少人,但覺得咱們不好惹!”
聽完王大膽的計劃,趙二狗和石磊眼睛都亮了!
“好計策!”石磊拍案叫絕,“虛張聲勢!疑兵之計!既讓他們看到了‘活’的孫德宏,解了他們的疑心,又用‘有病’、‘有奸細’、‘格殺勿論’把他們嚇住!還能展示我們的‘實力’雖然是裝的)!一舉三得!”
趙二狗也興奮道:“對!就這麼乾!咱們越是表現得緊張兮兮、戒備森嚴,他們反而越會覺得咱們莊子裡有大事,不敢輕易硬闖!”
計劃一定,立刻執行!
很快,被折磨得萎靡不振、嘴裡塞著破布的孫德宏,被兩個身材高大的戰士穿著孫府家丁的衣服)一左一右“攙扶”著,出現在了寨牆上。他眼神驚恐,想要掙紮,卻被死死按住。
牆下,許老財等人看到孫德宏果然出現了,先是一愣,但看到他這副“病懨懨”、還被“家丁”挾持的樣子,心裡更是疑竇叢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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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時,扮成孫府管家的石磊,站在牆頭,對著下麵拱手,一臉“悲憤”地喊道:“許老爺!李老爺!各位鄉鄰!你們也看到了!我家老爺...唉!確實是病重啊!”
他指著孫德宏:“都是被那夥天殺的土匪給氣的!憂憤成疾啊!郎中說了,必須靜養,不能見客,更不能受刺激!否則...否則性命難保啊!”
他話鋒一轉,語氣變得嚴厲:“而且!莊裡最近不太平!發現了土匪的奸細!老爺就是被奸細驚嚇,病情才加重的!所以,奉老爺嚴命!莊門緊閉,任何人不得入內!以防奸細混入!誰要是敢硬闖...休怪我們刀槍無眼!”
隨著他的話音,寨牆上突然冒出了更多“家丁”,雖然穿著雜亂,但個個手持明晃晃的刀槍,甚至還有幾副弓箭對準了下麵,眼神凶狠,一副“誰敢上前就拚命”的架勢!
許老財、李地主等人看著牆頭上“病重”的孫德宏,聽著“管家”聲淚俱下的控訴和嚴厲的警告,再看著寨牆上那些“如狼似虎”的家丁...心裡頓時打起了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