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來傳聞不假,兗州確實安穩。”
“是啊,,我還聽說,曹公麾下那位大將,曾率五十騎衝入於毒大營,斬其首級!”
“,真乃英雄!”
“三十萬降卒的安置之策,也是他一手謀劃的!”
“!”
紅衣女子輕柔地打斷道:"掃俗,彆念了。"她眼含笑意,"聽著有些倦了。"
婢女掃俗俏皮地做了個鬼臉,立即噤聲。
路途上,這些府中侍女與市井婦人截然不同。常年侍奉貴人的經曆讓她們性情更為活潑,雖不敢擅離兗州地界,但入境後見匪患平息,商旅往來井然,便漸漸壯著膽與人攀談。
幾日下來,她們竟打聽到不少事跡,尤其對那位許將軍崇拜不已。閒談間自然少不了對曹公的讚譽——畢竟近年間兗州匪患最盛,從青徐湧來的黃巾眾數以百萬計。
誰能想到短短時日,不僅平定騷亂,更將兗州治理得井然有序。雖不及漢室全盛時的繁華景象,但能在這亂世中開辟一方淨土,實屬難得。
",快到了。"掃俗掀開車簾,望見城樓下等候的儀仗。
蔡琰指尖輕撫書卷,懸著的心終於落下:"總算能安頓下來了。"這位滿腹經綸的才女深諳時局——曹操新定兗州,正需招賢納士以壯聲勢。她作為蔡邕之女自長安來投,恰可成為招攬士人的表率。
縱使心中另有打算,表麵功夫定會做足。隻要謹言慎行,暫居兗州應可無恙。隻是寄人籬下,難免諸多掣肘。
亂世飄萍,惟願先父留下的四千卷典籍能得以保全。
......
州府衙署內,曹操攜荀彧穿過長廊,滿麵春風:"許褚真乃虎將!"
“子孝、子和二人聯手,竟也隻能與他勉強抗衡,若非顧忌生死相搏,恐更難取勝。”
“文若,此番我當真得了至寶!”
荀彧微微一笑,向曹操拱手道:“恭賀主公。許氏兄弟一為驍將,二為虎衛,主公麾下日漸雄壯。”
曹操朗聲大笑:“哈哈!多虧逸風,如今我真是兵強馬壯!”
“既如此,主公更該保全他。”
二人穿過長廊,快步下階,直奔衙署大門相迎。
行至半途,曹操神色微動:“此等大功,我意再行封賞。文若,若讓逸風迎娶名士之女,你以為如何?”
荀彧步伐驟然一滯。
名士之女……
此言之意,莫非是……
未及深思,內城駛來的馬車已至。
那馬車簡陋陳舊,無甚裝飾,木轅斑駁,連帷幔亦顯破舊。
曹操遙望一眼,輕歎道:“蔡公離世後,董卓果然未留其家財。”
荀彧淡然道:“聽聞抄沒家產、驅逐其女後,唯獨書籍未動。”
曹操回頭咧嘴一笑:“董賊何曾識得典籍?正好歸我。”
“不出多時,董賊必自取。此人善治邊陲,勇猛有餘,卻無治國之才。”
若有真才,何至禍亂洛陽?
正是董卓焚毀皇都,燃儘士民心中漢室威信,方令天下分崩。
亂世,方顯英雄。
須臾,馬車上踏下一人,身著絳紅長袍,身形清瘦,麵容沉靜。
一雙明澈眼眸,蘊著洞悉世情的冷慧。
此乃蔡邕之女,蔡琰。
她下車即斂衽行禮,向曹操與荀彧深深一拜。
“見過曹公。”
蔡琰的語氣冰冷疏離,看似平靜的語調裡卻藏著幾分不安。畢竟站在她麵前的是令人敬畏的曹操。
此刻若被拒之門外,這天下之大,恐怕再無她容身之處。
"不必拘禮。"曹操的目光轉向身側,"住所已命人備妥,若有需求,儘管向文若開口。"
他朝荀彧微微頷首:"今日先安頓昭姬住下,接風宴就免了。"
"遵命。"
荀彧躬身領命,舉止恭謹地來到蔡琰跟前。他始終垂著眼簾,挺直腰背做了個"請"的手勢。
其實他早已打點好一切。雖不設宴,卻已派人通知陳留與兗州地界的文人雅士——但凡與蔡邕有舊交者,皆可前來探望。
就這樣,蔡琰在兗州陳留落了腳。憑著父親生前的名望,想必登門造訪的故舊門生會絡繹不絕,這幾日怕是難得清靜了。
......
此時陳留城外的曹軍大營裡,曹仁正在虎賁營帳中專注研讀最新軍報與精細地圖。
帳門突然被挑開,兩道身影相繼而入。
走在前頭的許衡束著黑色紋飾額帶,高高紮起的馬尾隨著步伐輕晃。那張俊朗的麵龐帶著文人特有的儒雅,此刻卻掛著促狹的笑容。
跟在他身後的典韋低著頭跨入營帳,魁梧的身形幾乎塞滿了整個門框。
兩人剛一現身,曹仁鬼使神差般朝右側瞥了一眼——那裡靜靜擺著剛從戰場繳獲的白玉觥。這件春秋時期的王公酒器堪稱稀世珍寶,此刻不知為何讓他心頭突突直跳。
"將軍這眼神......"許衡當場沉下臉來,"莫非不歡迎末將?那咱們這就告退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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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有人送戰功上門竟遭嫌棄,走吧老典。"
"且慢!"曹仁咂了咂嘴,勉強招手道:"進來吧......二位有何貴乾?"
戰功?曹仁暗自腹誹,這牛皮吹得未免太過。趁著兩人入座的間隙,他悄悄對許衡翻了記白眼,這才注意到典韋手裡提著個錦盒。
"將軍,這是特地給您帶的酥餅。"典韋憨厚的聲音在帳內響起,可這反常的殷勤卻讓曹仁後背一涼。
曹仁不禁疑惑:這二人竟會帶禮物登門?
“略表心意,請將軍笑納。”
許衡隨意拱了拱手。曹仁擱下地圖正襟危坐,示意他入座。
“禮我收了,何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