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衡大喇喇癱在右側上,蹺腿笑道:“其實嘛……就是怕落個藐視軍規的名聲,特來報備——開春想去趟徐州。”
“去徐州作甚?”曹仁眉峰驟擰。
“嗨!”許衡搓著手指,“眼下這光景,往後撈軍功可難嘍。衝鋒陷陣的差事,橫豎都該歸子和將軍不是?”說著朝典韋使眼色。
典韋立刻甕聲道:“曹將軍,咱粗人就說亮堂話——子和將軍新收三萬青州兵,明擺著要立大功。咱認栽!”
許衡突然變臉,戳著典韋腦門道:“這夯貨前些日子還犯軸,非嚷著‘都是主公部下憑啥分貴賤’,叫我好一頓臭罵!”他轉臉堆笑,“您說是不是這個理?子和將軍可是主公族弟,咱們算哪根蔥?”
典韋在旁梗著脖子喘粗氣。
曹仁暗忖:這莽夫號稱“古之惡來”,若存了怨憤……幸虧許衡還算識相。但專程來吐苦水?
徐州之行必有蹊蹺。
“究竟所為何事?”曹仁指節叩響案幾。
帳內燈火搖曳,許衡神色稍緩,輕笑道:"此事恰好可與接應曹老太爺一事並行。聽聞已修書知會,待來年春暖便可至兗州?"
帳中驟然爆發出曹仁爽朗的笑聲。
經此一言,他心下澄明——這位許將軍倒是深諳人情世故。接老主公原非大功,做個順水人情也罷。
"準了。"曹仁撫掌道,"但大軍不可入徐州境地,以免陶謙生疑。"
"這是自然。"許衡略顯感慨地搖頭,"如今方知與宗室相爭實非明智之舉,這功勞便讓與諸位。某願效犬馬之勞,做些迎來送往的瑣事。"
曹仁聞言展顏,起身行至許衡身側,輕拍其肩道:"逸風何須介懷?子和確需軍功服眾。"
說著踱回案前,取過那對白玉觥置於許衡掌中。"以為然否?"
許衡眸光微動,起身時已換上欣然神色:"將軍明鑒。隻是..."他略顯躊躇,"寒舍尚缺雕花案幾,不知可否..."
"但取無妨!"曹仁揚袖笑道。白玉觥尚且相贈,區區案幾何足掛齒。
...
檀香未儘時,主帥大帳內唯餘孤案。
曹純入帳見狀愕然:"兄長不是倡導節儉?怎又更換陳設?"
曹仁默然。
原來說的"分一張"竟是這般分法。
"此話當真?"曹純瞪圓雙眼。玄甲鐵盔下,瘦削的麵容因驚詫更顯突兀。
待確認後仍不可置信:"兄長絕非說笑?"
曹仁指著一室空蕩:"且看這些物件都被搬去何處了。"
"確實,事情發生得特彆快。"
"他們一進門我就感覺不妙,趕緊把那對白玉杯獻上去,可還是......"
"這也太......"曹純露出同情的神色,拍了拍曹仁的後背。
但他仍半信半疑地追問"你沒騙我吧?他真要分我戰功?"
"千真萬確!!!他就是開春後要去接老爺子,這總不能不答應吧?"
"當然當然,嘿嘿,哈哈,這麼說那個許逸風人還挺不錯?"
曹純頓時愣住了。
早知他這麼上道,之前何必跟他過不去?這不比於禁、徐晃那幾個強多了?
那些外姓將領帶兵不如子孝,打仗比不上元讓,卻個個趾高氣揚。
這個許衡本事大,現在又知道敬重我們這些宗室將領。
還讓戰功,再也不會背著我們偷偷立功了?
天呐,我居然在背後說他壞話。
我真是糊塗。
等他回來必須好好請客。
"我去練兵了,等開春就帶虎豹騎去建功!"
曹純喜形於色,轉身就要走,卻被曹仁叫住。
"慢著,"曹仁語速突然加快。
似乎還沒想好要說什麼。
"怎麼了?"曹純詫異地回頭,期待地望著曹仁。
還有什麼事?
"那個,嗯......"曹仁乾咳幾聲,不自然地東張西望"現在許衡也不跟你爭了,我幫你解決這麼大難題,是不是該......"
見鬼!我怎麼會說這種話!
這也太厚顏了!!
許衡到底是怎麼能說得這麼順口的!每次拿彆人東西還裝得那麼委屈。
搶人東西他倒委屈上了!
"應該的應該的!"曹純怔了怔,連忙答應。
心裡卻泛起嘀咕。
這話聽著怎麼這麼耳熟呢?
秋收已過,無需再留太多軍力。來年春耕之事,儘可交由百姓和整編好的軍士負責。
陳留官署內,曹操正翻閱北方傳來的軍報。
袁紹開始肅清賊寇,與黑山軍數度交兵,收編數萬降卒。不料魏郡突發叛亂,幽州又有公孫瓚虎視眈眈。
去歲秋收前,洛陽亂局終見分曉。王允設下巧計,聯合呂布誅殺董卓。雖折損不少漢室重臣,總算除去這禍國巨奸。
不出月餘,李傕郭汜重整董卓舊部,殺回長安,再度挾持天子。
消息傳到蔡琰耳中,她連日痛哭。聽聞害死父親的王允終得報應,總算稍解心頭之恨。若非如此,這血海深仇此生難報。
"文若,可曾聽聞?"曹操忽從竹簡中抬頭。
席間荀彧整衣而起:"主公可是指逸風駐防徐州小沛之事?"
"正是。"曹操麵露欣慰,遙望門外晴空,隻覺萬事順遂。"他主動請調徐州,待來年家父至兗州,至少一年內可保太平。這分明是退讓之意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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