叛將闕昭竟僭越稱帝,聚眾數千盤踞城中,更欲發兵兗州。
此時許衡正率數百精兵隱於郊外山穀,專揀偏僻小路行進。
闕昭謀反早在他預料之中。
隻是此人反得古怪——
自黃巾禍亂伊始,闕昭便是剿賊名將,曾隨皇甫嵩大破數十萬黃巾軍。
這等功勳赫赫的將領,本可在徐州成就一番事業。
偏偏選了最愚蠢的路:僭號稱帝,還要攻打兗州。
如今兗州主力正布防匡亭與袁術對峙,若陶謙借平叛之名揮師入境......
"將軍真乃神算!下邳果真有人!"
曹嵩坐在山石上驚魂未定。
這一路危機四伏——
下邳有闕昭,郯縣遇追兵截殺。
自己竟還去陶謙府上赴宴?
能活著出來真是祖上積德!
"哼!老東西現在信了?要不是老子來接應,你早成路邊枯骨了!路上還疑神疑鬼把老子當。"
"我要是,天底下就沒好人了!咱最講道義!越貨的勾當從來不屑!"
"就認一個理:食君之祿,忠君之事。主公待咱厚道,咱就得把事辦漂亮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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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直說了吧!我專程帶兵來救你,難道是閒得發慌?!老子放著建功立業的機會不要,殺敵的功勞不拿,連先鋒大將的名頭都舍棄了,就為護送你!結果你倒懷疑我是盜匪?!我這心裡能好受嗎!?"
許衡扯著嗓子嚷了出來,滿臉漲得通紅。
倒不是針對曹老太爺,純粹是心裡憋屈想發泄。
"是老夫糊塗..."曹嵩聞言滿臉愧色,"將軍息怒。這些日子相處,方知將軍乃性情中人,赤誠可靠,實乃我曹嵩的再生父母。"
"更是我曹氏全族的恩人。"
"將軍放心,待回到兗州,老夫必當厚報。有何委屈儘管直言,阿瞞那孩子總歸要聽我這個父親的話!"老人渾濁的眼中泛起淚光。
說來奇怪,此刻他越看這位將軍越覺親切。行事不拘俗禮,確是真心相救。
若非此人,我曹嵩、曹德與安民,恐怕早已命喪黃泉。
"唉...但求主公能不偏不倚便足矣。談何報答?這天底下哪有父親管不住兒子的道理?隻望主公能一視同仁。都是匡扶漢室的將士,天下興亡人人有責,何必分什麼宗室外姓..."
"此話怎講?!"曹嵩瞳孔猛地收縮。
阿瞞竟敢區彆對待宗親與外姓將領?!
老夫早年便告誡過他,竟敢陽奉陰違!!
"將軍寬心!"曹嵩強壓怒火,在心底暗暗發誓。
定要將許衡這番話牢記於心。
這日。
曹操巡營歸來,接獲軍報後與荀彧、戲誌才共議曹純大破袁術於匡亭的捷訊。
頓時喜上眉梢。
"青州精銳,果然名不虛傳!"
他撫掌讚歎,連腳步都輕快了幾分。
"子和將軍亦不負眾望,確實擊潰了袁術軍。不過..."
戲誌才突然欲言又止,麵露憂色。
曹操回首笑道:"誌才有話但說無妨。"
"屬下隻是擔憂,若繼續追擊袁術殘部,恐要遠征千裡。不如回師駐防。"
"否則徐州若趁機來犯,我軍恐首尾難顧。"
"嗬嗬,荒誕至極!"曹操仰天而笑,手臂一揮,"陶謙年邁昏聵,豈有膽略?縱然垂涎兗州,新晉徐州牧的他,此刻正該向朝廷表忠心。"
"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韙,妄動乾戈?"
"戲忠先生過慮了。"
笑聲未落,營外驛道忽然煙塵四起。一騎絕塵而來,直至中軍大帳前才猛然勒馬。戰馬嘶鳴聲驚動四野,引得營中守衛紛紛側目。
曹操麵色驟變。
騎士滾鞍下馬,單膝跪地:"稟主公!徐州下邳突發變故,闕宣僭越稱帝!陶謙麾下張闓沿途劫掠,我軍現困於徐州境內,請速發援兵!"
"竟有此事?!"
曹操身形晃了晃,如遭雷擊。片刻失神後,眼中驟然迸出精光。
徐州局勢竟敗壞如斯!
偽帝闕宣盤踞下邳,叛軍兵鋒直指兗州。更可怕的是,陶謙正可借剿逆之名......
"即刻出兵!"曹操拍案而起,"著曹仁、夏侯淵率部急取小沛,先鋒軍沿途設伏!"
戲忠與荀彧領命而去。未及燃儘一炷香,陳留駐軍已整裝出發。鄄城五千鐵騎星夜馳援,直撲小沛方向。
更深漏永,曹操仍坐鎮帳中。各地軍報如雪片般傳來,證實下邳叛亂早有預謀。
闕宣盤踞下邳多時,靜候曹操兗州軍南征袁術的契機。
時機已至,無需遲疑。陶謙或許早知闕宣謀反之意,卻始終按兵不動。
曾統兵作戰的闕宣深諳戰機所在。若能速取小沛,便可長驅直入兗州。
屆時兗州守軍受袁術牽製於匡亭,不及回援。立足兗州後,更可招撫徐州、兗州流寇。
戰報傳來時,荀彧麵色驟變,疾步上前躬身呈遞密簡:"小沛陷落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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闕宣三千部眾輕取小沛——守軍疏於防備,更有城池未辨敵友,竟自開啟城門。收編降卒後,叛軍已達數千之眾。
曹操握簡而立,眉間憂慮更甚於怒色。他念及滯留徐州的父親,更憂心隻率八百騎駐守小沛郊野的許衡。
"伏兵何在?"曹操冷聲詢問。
戲誌才肅然答道:"曹仁、夏侯淵將軍若行程無阻,前鋒當已就位。"
是夜,曹枚疾走。直至破曉時分,探馬帶來捷報:伏兵儘殲闕宣叛軍於小沛山林。
匪首闕宣倉皇逃至小沛,城破之際當場斃命。
曹仁收編其部眾四千餘人,整軍備糧,安撫流民。
與此同時,許衡護送曹嵩、曹德及曹府女眷安全抵達小沛。
待大軍會合,便劍指下邳。
以平叛之名征伐徐州。
曹操大軍勢如破竹,唯有一事令人皺眉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