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口大鍋燉煮著香濃的肉湯,部分豬肉被剁碎包成餃子。全城百姓都分到了熱騰騰的肉羹與糧食,軍民共聚一堂歡宴慶賀。
許衡與郭嘉徹夜飲酒,席間菜肴輪換了上百桌,唯獨沒有邀請陳氏族人。
隨糧隊抵達許縣的孫乾、糜芳,不僅主持開倉賑濟,還傳授了養豬之術,同時宣布了軍屯政令。醉意朦朧的許衡當眾立誓,保證所有登記戶籍的百姓來年獲利萬錢,家家都有餘糧過冬。
當夜便有萬餘民眾簽下名錄。翌日黎明,衙署外已擠滿前來登記的人群。這次戶籍重造賦予許縣百姓兩項特權軍屯賦稅減免與計牛入穀政策。十戶編為一組共耕農田,閒置的土地很快被重新翻墾。
歡騰的人群中漸漸浮現疑慮——數萬人口均分收成,真的足夠嗎?
......
陳氏祖宅內,陳紀老人拄杖怒擊地麵,麵色漲紅難以平複。其子陳群諫言道"家中千畝良田縱使無人耕種,倉中三囤存糧也足夠周轉。不如將糧食售予許大人,權作進身之階。"
老邁卻清醒的陳紀深知,許衡要的從來不是士族支持,而是民心所向。但有一點他始終想不通——"荒謬!簡直荒謬!"老人顫抖的手杖叩響青磚,"他憑什麼敢許諾萬錢之利?"
“這錢從何而來?分明是欺詐!”
“此舉並非取信於民,而是!他憑什麼敢誇口明年每戶收入上萬錢?”
“而且是一萬戶!”
“許縣有一萬戶人家!”
那便是一億多錢,他哪來這麼多錢財發放?
即便改製五銖錢為小幣,也絕無可能。
鑄幣所需材料又從何而來?!
“長文,若我們與此人同流合汙,陳氏百年清譽必將毀於一旦。他必定是……”
“虛張聲勢,想誘我們入局,拖累陳氏。長文,家族聲名絕不能葬送於此。”
“那我該如何應對?”
陳群雖覺父親言辭過激,但素來遵從教誨,隻得躬身請教。
陳紀正坐榻上,神色深邃,目光凝重,沉吟片刻道:“修書一封送至荀文若處,告知許衡妄言惑眾、欺瞞百姓,與昔日賣官鬻爵的奸佞之徒無異。”
“明白。”
陳群當即應允。此法可行——陳氏與荀彧素有往來,何況其現為曹操麾下彆駕,位高權重。
……
三日後。
當許衡正緊鑼密鼓登記戶籍、籌劃屯田製時,這封書信已送至兗州鄄城。荀彧不敢耽擱,即刻前往衙署麵見曹操。
“主公,此事非同小可。若承諾無法兌現,該當如何?”
曹操正吃著麵,聞言一愣:“何人來信?”
“陳群,陳氏子弟,在許縣威望極高。其父乃——”
“我知曉。”曹操抬手打斷,眉頭緊鎖。
他太了解許衡了——此人闖禍手段花樣百出,永遠料不到何時會掀起風浪。此番陳群來信控訴,矛頭直指許衡的萬戶萬錢之諾。當年陳寔貴為“四長”之一,名滿天下,如今許衡竟敢誇下如此海口……
曹操越想越心驚。
“文若,速傳戲誌才、曹純、曹洪前來議事……”
“這許衡,究竟想做什麼……”
“我也不清楚……”荀彧的神情逐漸陰沉,他太清楚其中的門道了,與當年宦官親族赴任地方時如出一轍。
先以厚利籠絡百姓,可一年後,若無力再獻錢財穩固官位,便會被替換。
繼任者根本不會理會前任的任何承諾。
顯然,許衡早知自己遲早會被調離,如今哄騙百姓屯田儲糧,待他離開後,無論哪一位曹氏官員接手,都與他無關。
至於惹禍?許衡何曾怕過!這兩年他闖的禍還少嗎?
“主公,我了解逸風,他絕非背信棄義之人。”
一直沉默的許褚突然開口,語氣冷硬,甚至帶著幾分怒意。
“主公,莫要輕信那些士人的話。”
“我們這些粗人雖不懂儒家經典,但‘信義’二字,刻在骨子裡。”
曹操回頭深深看了他一眼,若有所思。
“那你認為,他會如何解決錢糧問題?”
許褚斬釘截鐵:“去搶,搶來分給百姓。”
曹操:“……”
這簡直是玩命!絕不可行!
“簡直荒唐!此舉損害的可是我曹氏聲譽!”
“若任他胡來,日後誰敢接管潁川?!”趕來的曹純與曹洪怒不可遏。
原先的如意算盤全落空了!
他這一鬨,接任者必成,實在可惡。
此人竟全然不顧自己名聲?
非但如此,還要拉所有人墊背?!
今年又誇下海口,讓百姓真以為明年能豐收?
若籌不到錢財,如何收場?!
“兄長,決不能縱容了!他這般目無法紀,遲早會讓我等聲名狼藉。”
“說得對!”夏侯淵拍案而起,“當年在徐州,他嚴禁劫掠,害得弟兄們怨聲載道,如今自己倒騙取起民望來了!”
“此事斷不能忍!絕不可再退讓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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