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嵩微微頷首。許衡戰功赫赫,麾下精兵強將,確是一道堅固屏障。
"然而,"許衡話鋒一轉,"主公令曹純駐軍鄴城以西,又派元讓將軍屯兵東郡。如今我軍困守鄴城、蕩陰二地,糧草本就不足,卻要負擔虎豹騎與東郡兵馬的補給。"
他麵帶苦澀:"近日軍師點破此為掎角之勢。許某不通兵法,當初未加阻撓,確是咎由自取。可長此以往,若曹純、夏侯惇突然發難,我軍將陷入腹背受敵之境!"
一旁的典韋聞言怒目圓睜:"老爺子!俺雖是個粗人,但宛城血戰曆曆在目!當日若非我與君侯拚死相救,丞相早命喪張繡之手!"
他攥緊雙拳:"如今曹氏宗親這般排兵布陣,分明是要吞並我等!他們吃著我們的軍糧,卻暗中磨刀霍霍,這算什麼恩義!"
“出發前一天,郭軍師都咳血了!”他原本就體弱,冬日裡更不宜操勞,如今卻日夜憂慮,生怕大軍熬不過這個寒冬!”
嗚咽聲在堂內回蕩。
典韋說到傷心處,竟掩麵痛哭。
許衡轉身望著這位昔日猛將,不禁怔住——這位兄弟真是今非昔比,往日的鐵血硬漢,如今卻成了說哭就哭的性情中人。
曹嵩聞言立刻了然。這不就是明擺著的事?曹氏宗親求的是建功立業,偏偏都沒許衡這般運數。許衡帳下強將如雲,兵甲精良,麾下將士又個個足智多謀,自然戰功儘收囊中。
難怪招人眼紅。
“老夫活了大半輩子,從未見過如此......恬不知恥之徒!”曹嵩拍案怒喝。
許衡疲憊地指了指案頭竹簡:“這又是主公新送來的書信。我早料到他調我回京,分明是要我交出鄴城防務,回許都繼續當那個執金吾。”
“鳥儘弓藏的道理,我懂。”他苦笑連連,“今日來就想跟老太爺交個底。回京後什麼官職都不要了,就在相府養馬種花,給您老人家養老送終。”
“那幾萬弟兄......是我對不住他們!主公偏袒自家宗親,我又能如何?”
“住口!”
曹嵩猛地起身,卻聽內堂“撲通”一聲。
“何人?!”
隻見曹憲慌慌張張爬起身,伏地請罪:“祖父恕罪!孫兒不是故意......”
曹嵩長歎一聲:“既如此,去告訴你母親——立刻把阿瞞給我叫回來!現在!馬上!”
【“祖父彆急,我這就去請父親回來!”曹憲提著裙角匆匆離去。
曹憲慌忙站起,臉頰緋紅地瞥了許衡一眼。
此刻的許衡與典韋根本不知房內有人,方才那番做作全被這位姑娘看在眼裡。
實在是有些難為情。
二人不約而同地撓頭傻笑。
曹憲未發一言,紅著臉奪門而出,實則胸中怒火翻騰。
自幼博覽群傳記軼聞,深諳馭人之術與兵法韜略。
卻未料軍國大事竟如此殘酷,這般醃臢事就發生在自己府上。
她總道父親是當世罕見的明君,可如今這般作為,與那些亂世梟雄有何不同!
竟這般...陷害忠良!
令將士們受儘委屈,人家在前線浴血奮戰,為曹家拚死平定這破碎山河。
而這些曹氏、夏侯氏的將領,卻在背後行此齷齪勾當。
簡直令天下人齒冷。
曹憲含怒而出,打算先稟明母親,再請父親來見祖父。
大漢以孝治天下,縱使父親貴為丞相,也斷不敢違逆父命,否則傳揚出去,必將眾叛親離。
屆時身敗名裂,不過頃刻之間。
待曹憲離去後。
曹嵩仍餘怒未消,似是因許衡二人遭遇而憤懣難平。
更覺顏麵儘失。
為君者固然要懂權衡之術,明賞罰之道。
但豈能如此行事!
這般寒了功臣之心!
如今竟要許衡撤兵,強索鄴城,北方袁紹尚未平定就急著乾這等勾當!
就不怕天下義士心灰意冷嗎!
"呼......"
曹嵩劇烈喘息,麵色陰沉得可怕。
許衡輕撫其背為他順氣:"老太爺息怒,唉......"
"我也明白自己處境尷尬,不受宗室待見。更清楚若是有朝一日,主公真能取得天下......"
“隻怕麾下眾人還需分得封地與功賞,若不爭搶,日後分得少了,難免心生不滿。”
天下大勢,曆來如此。
昔日高祖皇帝不也是分封與郡縣並行?
將大片土地分給劉氏宗親,還立下白馬之盟——若非劉姓稱王者,天下共討之。
“罷了。”曹嵩擺了擺手,順了順氣,又喚典韋上前,問道:“你方才提及宛城,都說我等不知其中內情。如今你且說說,宛城究竟發生了何事?”
“唉,老太爺,這事當真不能說……”典韋麵露難色,眉頭緊鎖。
本是為渲染當時心境,卻勾起曹嵩追問的興致。
這下反倒進退兩難。
曹嵩輕笑一聲,故作嚴肅道:“我隻想知道實情,絕不會外傳。”
“這……”典韋看向許衡,見許衡微微頷首。
“那……小的便說了?”
許衡歎道:“說吧。此事我難以開口,典韋身為宿衛,險些喪命,由他來講最合適。”
典韋遂將宛城之事一五一十道來。
喜歡三國:曹營悍將,從馬鐙破陣開始請大家收藏:()三國:曹營悍將,從馬鐙破陣開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