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正是。"袁紹頷首,"此三地皆為戰略要衝,不容有失。至於賊首是否許衡已不重要,首要之事是確保袁熙平安歸來。"
許衡接到袁家送來的信函。
對方不僅答應交出所有索要的物資,更未提出額外條件,隻要求用袁熙作為交換。
運送糧草時僅會派遣千名後勤兵卒,絕無精銳部隊隨行。
讀完回信,許衡久久不語。
連賈詡和徐庶也露出困惑之色。
“太過乾脆,反倒令人起疑。”
“確實,他們竟願意付出如此代價——糧草、黃金、絲綢珍寶,乃至古籍書卷——隻為換回袁熙?”
賈詡略作思索,斷言道:“袁紹所求,無非是讓袁熙平安歸去。”
“正是!”徐庶立即附和,上前低聲道,“恐怕是要開戰了。自幽州歸來,袁紹僅休整一冬,軍隊士氣未減。此次接回袁熙,便無後顧之憂。換言之,是我們徹底激怒了他。”
許衡抬眸瞥了他一眼,神情依舊散漫。
“早激怒總比晚開戰好。”
徐庶眉頭緊鎖:“可若袁熙回去,袁紹大軍壓境,鄴城必首當其衝。屆時麵對其麾下猛將精兵,我軍恐損失慘重……”
“精銳又如何?”許衡嗤笑,“老子專打精銳!”
“不信去問郭奉孝,他若說怕,我立刻把袁熙原樣送回,再讓典韋磕頭賠罪!”
典韋:“……”
徐庶一時語塞,僵在原地。
這主公……
當真強硬至極。
可話糙理不糙。
“君侯竟願為奉孝做到如此地步?袁紹待君侯其實不薄。”徐庶由衷歎道。
他與許衡相處日久,早已習慣直言不諱,從無遮掩。
這也是他最自在之處。
許衡性情隨和,不像其他主君那般聽不得逆耳忠言,也不苛求下屬畢恭畢敬。
在他麵前,暢所欲言也無妨——隻不過若說錯話,挨起罵來也是毫不留情。
此刻徐庶對許衡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。
竟能為郭嘉做到如此地步……
看來奉孝確實跟對了明主。
"奉孝,廢話少說!東西都遞到你嘴邊了,敢不敢吞?難道要認慫退回?!"
許衡吹胡子瞪眼的一番話,聽得徐庶麵紅耳赤。
話已說到這份上,若再畏縮,豈不辜負了當年滿腔熱血?
這些年顛沛流離,師從名家研習儒學,曾經的鋒芒早已被歲月磨平。
許衡這番話卻如驚雷貫耳。
是啊!
當初仗劍天涯的豪情哪去了?
如今天下群雄並起,誰又能斷言勝負?
憑什麼要怕他袁紹?!
"吃!當然要吃!"徐庶扶劍挺胸,凜冽朔風撩起他斑白須發,眉宇間重現當年銳氣,"袁家送上門的大禮,若不笑納,豈非惹天下英雄恥笑!"
"好!"
許衡拍案而起,重重按住他雙肩:"那此事就交給元直了!速去接應地點把東西押回來!"
"啊?"
徐庶突然僵住。
怎麼成我的差事了?!
這不對吧?!
"末將單獨前往似有不妥?"
雖說能調兵遣將,可總該派個正經大將隨行吧?萬一中了埋伏呢?!
許衡朝典韋使個眼色:"走走走,叫夏侯蘭陪元直去。典韋,咱倆踏青去。"
"還能踏青?!"
典韋眼前一亮,心想果然沒糊弄人,真能去踏青遊玩,這下可算值了回票價,好歹不虛此行。
"趕緊的彆磨蹭!元直,後麵就交給你了!"
許衡拽著典韋風風火火離開,隻剩徐庶站在原地。
好個混賬......
說得人熱血澎湃,鬨半天是在給我挖坑。
真有你的。
我可真是......
徐庶氣得直咬牙,扭頭就往外走,點齊兵馬準備下山。
......
許衡帶著典韋他們在山間彆院暢玩了三天。
隨後接上諸位夫人一同返回鄴城。
此時的鄴城經過文壇盛會,吸引更多讀書人前來。聽說才子們擊退袁熙,楊修更因擅禮製獲得官職,還能統領五十名龍騎軍。
寒門學子愈發傾慕許衡。
鄴城正成為治學發展的沃土。
各方學子紛紛前來求學。
但許衡剛回城就緊急調兵。春耕後新增兩萬壯丁,發放軍餉後編入各營。
隨即向許都發出緊急軍報。
隨著調令下達,各部兵馬開始向北部及清河方向集結。
營寨頻頻變換方位,以防範袁軍進攻。
這般動靜讓文士們察覺端倪,不少人悄悄溜走。
楊修也敏銳注意到這些變化。
這正在自宅設宴,邀來一位貴客——
許都司馬家的二公子,司馬懿。
司馬家長子司馬朗在曹昂麾下當差。
三子司馬孚年少成名。
唯獨這位次子司馬懿,
看似愚鈍實則大智若愚,深藏不露。
因此楊修與他交情匪淺。
一來兩人年紀相仿。
二來同屬漢室舊臣世家,境遇相似。
這章沒有結束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!
"仲達,聽說君侯正在調兵遣將。"剛進內室,楊修就拉著他的手低聲道。
"主簿此言何意?"
司馬懿神色如常,眼皮都沒抬一下。
我們可能得離開了。
君侯僅有六萬精兵,兩萬新卒,如何抵擋袁紹數十萬大軍?
楊修臉色蒼白,此刻被強留在許營中,進退兩難。
"主簿想走?"
司馬懿眉頭微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