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在下在鄴城向來以學子身份示人,主簿若要離開,與我說也無用。"
楊修身子微微後傾,正色道:"此言差矣,你我皆是漢室世族之後,我豈能不顧你?"
"不必,"司馬懿一襲黑袍,躬身行禮,"我留在鄴城,哪兒也不去。"
楊修凝視他良久。
這就是你的選擇?
此時竟仍不願離開?
"為何不走?!"
楊修急切前傾,難以理解司馬懿的決定,"我們與這位君侯並無交情,值得嗎?"
"難道你認為他能擊敗袁紹?"
司馬懿隻是含笑相對,神色絲毫未變。
"不知……"
他如實回答。
"但我剛入學堂,不宜輕離,至少需完成些編纂工作。"
"楊主簿若要離開,無需顧慮在下。"
司馬懿再度深深一揖。
心意堅如磐石。
他仿佛完全未被楊修的情緒動搖,始終堅持己見。說完這番話,便躬身離去,毫無留戀。
楊修望著他的背影,並未阻攔。他明白,此刻兩位在年輕一輩中頗具聲望之人,已作出各自抉擇。
楊氏安危,不可係於許衡一身。
作為家族未來執掌者,他不能在亂世中將家族命運輕易托付給一個連諸侯都算不上的將領——許衡名義上仍是曹操麾下將軍。
……
衙署內。
郭嘉立於許衡麵前,神色凝重:"君侯,已有不少人離開了。"
許衡淡然道:"離者不可追。"
"盛世來投為治,亂世自保尚且難,何況他人。"
"若勝,悔之晚矣。吾平生最善記仇。"
言罷取陳群所錄名冊觀之,唯餘司馬懿、吳質二人。
年輕者皆去。
聞楊修歸還信令,許衡訝然。
郭嘉歎曰:"楊氏子當顧家門。若兵敗被擒,辱袁熙,不如歸許都求曹操庇護。"
許衡嗤之:"愚哉!此乃救汝,歸許必死。"
"鄴城孤立,兩日前已致書荀彧。若不複,危矣。"
"吾等為東郡屏障,諸將皆欲吾輩先戰。"
大笑曰:"先戰者先得,後來者空手歸!"
郭嘉對曰:"曹公已命夏侯惇、淵、曹仁、洪等將兵集鄴後。然諸將陽奉陰違未可知。"
曹操的軍令已然下達,麾下諸將卻按兵不動。
"主上必會禦駕親征。"郭嘉語氣異常堅定。
這等規模的大戰,曹操決不會缺席,更不敢有絲毫鬆懈。
他深知許衡與眾將素有嫌隙,定不會袖手旁觀。但在那之前,鄴城至少還能固守半年光景。
倒也不必急於一時。
"有何可懼。"
許衡朗聲笑道,"即刻調派兵馬,同時招兵買馬。再修書一封,詳述諸將貽誤軍機之事。"
"此舉是否欠妥?恐招來非議。"
"無妨。"許衡胸有成竹,戰報已然證實。
袁紹大軍壓境已迫在眉睫。
料想不出數日,其必先發檄文而後興兵。諸將既不奉命,那便作罷。
許衡全無懼色。
"速備甲胄!今也早作準備,留五千精兵鎮守鄴城,餘部隨我進駐並州方向!"
"袁紹軍中,並州部眾路途最遠。半路截擊,可先發製人!"
郭嘉仍覺不妥。
"未待檄文先行出兵,恐失冀州民心,貽誤戰機。"郭嘉語氣平靜。
他並非畏懼,隻是認為時機未至。
至少該等袁紹檄文傳檄,戰端方啟。
"檄文旦夕將至。"
許衡斷言道。
"當真?"
"千真萬確!"
許衡笑道:"兵貴神速,先發製人。可記得當初討袁術時我等如何取勝?"
郭嘉眸光微閃,深施一禮後快步離去。
......
未及一日,鄴城駐軍儘數開拔。許衡親率主力出征,將後方托付徐庶。
剛押運袁紹大批軍資歸來的徐庶,方才清點完糧草輜重入庫。
便立即坐鎮後方,籌畫糧道。
瞬間忙碌非常。
而此時,屯駐東郡南境的曹純、曹洪、夏侯淵等將,仍舊按兵未動。
今日軍帳內酒過三巡,眾人皆已麵泛紅暈。
曹純身形愈發清瘦,頜下胡須也蓄得更長。他抹去唇邊酒漬,嚼著肉塊朗聲笑道:"許衡這廝!"
"早知他必會自食惡果!"
"如今觸怒袁本初引兵來犯,怕是要直搗他鄴城老巢!"
"我軍在此駐防,進退自如。他那鄴城有龍騎軍駐守,撐上數月不成問題。"
"可不是!"夏侯淵輕蔑接話,"這般精銳之師,正好讓他多打幾仗。主公允諾過不追究,要怪就怪他又乾那劫掠勾當!"
"探子已查明,劫持袁熙的山賊正是許衡指使!"
"哈哈哈哈!且看他如何收場!來人!樂舞助興!"
帳中徹夜狂歡未歇。
與此同時,北方檄文已傳遍八方。
許都相府內,曹操端坐正堂,麵色陰沉似水。
文武重臣齊聚一堂,連剛從壽春調回的曹仁也位列其中。眼下曹仁已成最得力的將領,另有朱靈、車胄等統兵數萬的大將。
文官隊列裡,戲誌才、程昱、荀彧皆屏息以待。
誰都未料局勢惡化如此之快。
這場大戰,恐難再平息。
"嗬......"曹操突然低笑。
"好一篇檄文,陳琳果然名不虛傳。"
文中將曹操罵作閹黨餘孽,歹毒心腸,連其先祖都遭詆毀。更指其父任太尉時橫征暴斂,實屬汙吏。
從出身到占徐州、挾天子,樁樁罪狀羅列。
而今密詔流傳,諸侯奉詔討逆,要救天子於水火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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