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操眉頭緊鎖,盯著眼前神情閃爍的士卒,心中升起不祥預感。
"究竟何事?"
戲誌才乾咳兩聲,低聲道:"逸風將軍已將新式裝備全數調撥給龍騎軍,如今三千鐵騎...不知去向。"
"什麼?!"夏侯淵手中茶盞跌落在地。
曹操麵色驟然陰沉:"人呢?!立刻把許衡給我找回來!大戰在即竟敢擅離職守!"
暴怒的吼聲震得帳幔顫動:"軍令如山!本相要撤他的職!"
曹仁等人眼前一亮,紛紛抱拳出列。夏侯惇更是暗自竊喜——這許衡又在自尋死路。
待眾將退出,曹操仍餘怒未消:"鼠目寸光!簡直是山野流寇!"
進帳的荀攸等人噤若寒蟬。程昱注意到主公雖在怒斥,卻始終未提那個名字,倒像是在指桑罵槐。
"此等新式軍械本該用於決戰,如今打草驚蛇,若被袁紹察覺..."曹操攥緊竹簡的手青筋暴起。
“飛箭再疾,堅盾可禦!若袁紹鐵騎儘數披甲持盾,又當如何?!”
此話當真有理!
袁紹大軍背靠冀、青、幽、並四州,糧草軍械輸送不絕,更有眾多能工巧匠鑽研新式武備。戰車重甲,皆能源源不斷送至陣前。
而今幽州初定,士族官吏雖已歸降袁紹,除去公孫瓚,卻仍未真心效忠。假以時日,隻要漳河戰局穩住,縱使不勝,隻要袁紹不遭慘敗,這些人遲早會徹底臣服。
若許衡這批軍械被袁紹獲悉,其麾下必定仿製。即便不照搬,也會趕製盾牌以作防備。
“主公息怒,逸風或許另有謀算?”
荀攸亦上前拱手道:“許君侯行事雖看似恣意,然每每能出奇製勝。此次將連弩配給精銳龍騎,恐有深意。”
“深意個屁!”
曹操怒不可遏,冷笑道:“爾等懂他還是我懂他?!這廝向來貪得無厭,豈會放著便宜不占?如今既得軍械,必會出兵劫掠——此等行徑,定會毀我大計!”
帳內眾臣聞言,皆低頭屏息。戲誌才與程昱交換眼色,俱是無奈。此人已勸不動了,唯有盼諸將速尋許衡回營。
未料片刻後,曹仁疾步奔入,汗透重甲,沉聲道:“遍尋不著!營中僅餘張遼、夏侯恩,其餘將領儘率鐵騎而出。一萬二千精騎並三千連弩龍騎已離營,賈詡軍師稱留守兵力仍堪大戰,無礙全局。”
曹孟德聞言一怔,默然良久,繼而長歎道:"這廝當真可惡!"
遂傳令道:"速令張文遠,其駐地乃兵家要衝,萬不可有失。待主力接戰,須立即突襲袁本初北營!"
"休要聒噪什麼三命之說,此戰若敗,定斬不饒!賈文和欠我什麼,他自己心知肚明!"
"諾!"
曹子孝領命,急步離去。
他自然知曉,賈文和欠主公一條性命。
宛城之戰時,張繡所用之計,皆出自賈文和之手。
若非許子奚相救,恐將傷亡慘重,連主公都未必能脫身。
軍令很快傳至賈文和處。
許營將士深諳布防之道,張文遠分派完各部兵馬,親率精騎待命。
在他看來,騎兵隱於後方,既便於掌控,衝鋒之時更能出其不意。
此處並非主攻方向。
主力仍由曹孟德親率。
許營之責,乃待決戰開始後繞襲袁軍大營,屆時將直麵河北四庭柱等眾多名將。
加之數萬大軍,必是一場惡戰。
......
烏巢附近山坳中。
許子奚已立下簡易營寨,命將士沿河就地取材,埋鍋造飯。
更派出十餘裡探哨,扼守要道,隻待敵至。三千精銳弩手藏於山間,隨時準備出擊。
這些皆是百戰勁卒,與尋常兵士大不相同。
追隨許子奚多年,早將生死置之度外。
可偏偏跟隨許子奚,反倒得以保全性命。
"君侯,此道真會有敵軍來犯?末將始終覺得此計不甚穩妥。"徐元直在旁憂心勸諫。
他素來持重,不似許子奚、曹孟德、郭奉孝那般果決。
多謀善斷,卻將最終抉擇交予主公。
在他看來,袁本初會否偷襲烏巢糧草,終究隻是猜測,並無確鑿軍報佐證。
五百二十
袁紹大軍主力現下正集結於漳河正麵戰場。
以常理論之,他斷無理由分兵繞行崎嶇山道,冒險突襲烏巢這等偏遠之地。
"嗬,你懂什麼?給我等著瞧......"
許衡匍匐在山丘頂端,目光如炬地盯著遠處蜿蜒的山徑,頭也不回地嗤笑道:"憑老子這十幾年練就的嗅覺,哪裡藏著肥肉能逃過我的鼻子?"
典韋忽然壓低嗓門接話:"君侯確似犬科,這嗅覺當真靈驗!"
"混賬東西!"
許衡反手就是一記暴栗敲在典韋後腦,直打得這彪形大漢眼冒金星。
郭嘉忍俊不禁:"君侯,此等山地地形,若令騎兵全速衝鋒,恐馬匹會因失控衝撞敵陣。依在下之見,不如放其前軍通過,專攻後隊。"
"成,聽你的。"許衡爽快應道,旋即又信誓旦旦地補充:"老徐你看著,這條道絕對藏著大魚!曹純那草包根本守不住烏巢要道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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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嘉暗自苦笑。
這位主君未免太過信任自己——數萬將士的生死,事關存亡的決戰,竟這般輕描淡寫交由他決斷?倒不如每日挨頓軍棍來得踏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