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山家的門前有一大片空地,奢侈地鋪上了水泥。
沈銀林把肖燕的自行車拿了過來,就和朱冬梅、朱金平到菜地裡去拔草。
紅色的小車像個炮彈一樣在這片空地飛馳,炭頭像個護衛一樣的跟前跟後。
“哎吆,介係村長家的親戚哦!小朋友,我係村長家的鄰居。”
肖燕抬頭看到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對著她露出謎之微笑,心生警惕。
“金平哥哥,有人販子!”
肖燕登著自行車離這個怪腔怪調的男人遠遠的,“炭頭,過來!”
炭頭好像認識這個男人,圍著他搖頭擺尾,尿滋了一地。
“吆!炭頭你燙毛啦!”
朱金平拿著鐮刀從菜地竄出來,朱冬梅和沈銀林手裡都拿著石塊,三人虎視眈眈地注視著這個矮胖的男人。
“誤會,誤會。”
矮胖男人擺著手,指向東邊的那棟房子說:“那係我家,今天家裡燉了菊花羹,請你們嘗一嘗。”
四人集體搖頭,菊花根是人能吃的嗎?
矮胖男人見他們不願意去他家也不在意,“你們等等謔,我去給你們端過來。”
見那個男人轉身走了,肖燕趕緊把車騎回院子,迅速把大門關了起來。
還在門外的三個人就這麼拿著武器,傻眼了。
“小燕,我們還在外麵呢!”
沈銀林把石頭放在地上,甩了甩胳膊,剛才用力凹造型,好像扭了筋。
朱冬梅和朱金平兄妹倆也身子一軟,放下鐮刀和石頭。
大門被打開一條縫,肖燕露出半個頭,小聲地說:“哥哥姐姐要保護妹妹。”
說完又把門一關。
三人哭笑不得。
這門又沒鎖,用力一推就開了。
不過三個人還是呈防禦姿勢站在大門邊等著。
矮胖男人端著一隻白瓷湯盆走來,眉眼帶笑:“村長家親戚,這菊花羹專治毒五月的心浮氣躁,尤其小孩子喝了祛邪氣。”
一股奇香伴著清冽之氣撲麵而來。
湯色是半透明的琥珀色,浮沉著白白的肉絲和黃黃的薑絲,還有幾朵白色的小菊花點綴在湯麵上……
朱金平一聽“祛邪氣”,眼睛一亮,和沈銀林對視一眼,趕緊把手在身上擦了擦,接過湯碗,不好意思地點頭,“謝謝叔叔。”
沈銀林和朱冬梅也一個勁兒地道謝。
“不客氣啦!等村長回來我再來拿碗啊!”
矮胖男人背著手哼著小曲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炭頭圍著朱金平直轉,尾巴恨不得抽出火星子,似乎也被香氣折服了。
肖燕早就打開了大門,放三人一狗進院。
堂屋的桌上,幾人咽著口水盯著湯盆,猶豫著要不要開吃。
“吃吧!我把大門鎖起來了!”
沈銀林拿起勺子給自己盛了一碗,視死如歸地喝了一口。
“啊!鮮得舌頭都要掉了!”
朱金平也盛了一碗開吃,太美味了。
肖燕見銀林表哥和金平表哥沒死,也讓朱冬梅給她盛一碗。
四個人吃了一碗多一點,額上都沁出汗珠,舒服得毛孔都張開了。
炭頭把整個狗頭伸進湯盆裡,舔得乾乾淨淨,貌似不要洗碗了。
戴山他們是在隔天傍晚回來的,院子上空裡炊煙嫋嫋,廚房裡傳來陣陣飯香。
戴魚激動地熱淚盈眶,終於可以吃人吃的飯了。
肖年成和朱貴喜上船休息了一會兒就過來吃晚飯。
沈得福一個勁兒地打眉眼官司,這兩個人就像鋸嘴的葫蘆悶頭扒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