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藍的光芒從四麵八方湧來,將整個水潭照得如同琉璃世界。她懸浮在水中,身體輕盈得像沒有重量,那些原本該灌滿口鼻的潭水,此刻卻像有生命般順著皮膚紋路流淌,在她周身織成一層半透明的光膜。
“這是……”林若曦想開口,卻發現聲音在水中也能清晰傳播,帶著奇怪的回響。
掌心的領帶夾突然發燙,金屬表麵的花紋亮起紅光,像某種古老的符文。她低頭看去,那些紅光順著她的指尖蔓延,在手腕上形成一個與浮屍紋身高度相似的印記,隻是紋路更複雜,隱隱構成“彼岸燈塔”徽記的完整形態。
“原來如此……”一個念頭突兀地闖進腦海,清晰得仿佛有人在耳邊訴說,“領帶夾不是碎片,是鑰匙的另一半。”
水潭深處傳來沉悶的轟鳴,像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在蘇醒。林若曦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從下方傳來,身體不受控製地向下墜落。周圍的水流開始旋轉,形成巨大的漩渦,那些幽藍的光芒在漩渦壁上凝結成一張張模糊的人臉——有那三具浮屍的麵容,有培養艙裡編號001的少年,還有無數陌生的、帶著痛苦表情的臉龐。
“他們在……求救?”林若曦伸出手,指尖觸到一張女人的臉。那女人突然睜開眼睛,瞳孔裡沒有虹膜,隻有純粹的黑色,死死盯著她,嘴唇翕動著,無聲地吐出兩個字。
林若曦讀懂了——“快走”。
下一秒,女人的臉在光芒中碎裂,化作無數光點融入旋渦。林若曦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一段記憶碎片:
暴雨夜,年輕的女人抱著繈褓中的嬰兒,衝進燃燒的實驗室。她的白大褂上沾著血,懷裡緊緊攥著一枚和顧南城一模一樣的領帶夾。“淵,不能讓他們帶走孩子!”她對著陰影裡的男人哭喊,“這東西會毀了她的!”
陰影裡的男人轉身,露出林淵那張布滿皺紋的臉,眼神痛苦而決絕:“隻有她能終結這一切……相信我,婉清。”
“婉清……”林若曦喃喃念著這個名字,心臟猛地抽痛。這是她母親的名字,那個在她出生不久就“意外去世”的女人。
旋渦突然加速,林若曦的身體被甩得撞向岩壁。她伸手去抓,指尖卻觸到一片光滑——那不是天然岩石,而是人工打磨的金屬表麵,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,正是“projectecho”的完整實驗記錄。
“1992年3月,首次從堰流湖湖心提取到未知生物樣本,命名為‘回聲’……”
“1995年7月,發現樣本可與人類意識產生共鳴,但會緩慢侵蝕宿主理智……”
“2000年1月,受試者林婉清編號99)出現特殊排斥反應,可在不被侵蝕的情況下與樣本共存……”
“2001年5月,林婉清誕下女嬰林若曦,樣本在嬰兒體內呈現穩定共生狀態,融合度突破80……”
“2001年12月,林婉清試圖銷毀樣本,被監督委員會處決。林若曦被列為最高優先級實驗體……”
林若曦的手指撫過最後一行字,指腹傳來金屬的冰涼,眼眶卻燙得驚人。原來母親不是意外去世,而是為了保護她被殺害。原來她身體裡的“共生之影”,根本不是什麼實驗產物,而是母親用生命換來的保護屏障。
“媽媽……”她的聲音在水中擴散,激起層層漣漪。
突然,所有光芒都熄滅了。
黑暗中,隻有掌心的領帶夾還亮著紅光。林若曦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,不是那些扭曲的受試者,而是某種更龐大、更古老的存在,像蟄伏在深淵億萬年的巨獸,正緩緩睜開眼睛。
“找到你了,我的容器。”
一個聲音直接在她腦海裡響起,不是通過耳朵,而是源自意識深處。這聲音既像無數人在同時低語,又像一個單獨的個體在歎息,帶著難以言喻的誘惑和冰冷。
林若曦猛地握緊領帶夾,紅光刺痛了掌心。她想起顧南城的話——“不要相信‘它’的誘惑”。
“你是誰?”她強壓下心底的恐懼,在意識裡反問。
“我是回聲,是湖心的意誌,是這片水域孕育的生命。”那聲音帶著笑意,“也是你母親用生命封印的東西,是你外公畢生研究的目標,是監督委員會想要掌控的力量。”
黑暗中浮現出無數畫麵:遠古時期的隕石墜入堰流湖,帶來“回聲”樣本;林淵年輕時在湖邊發現發光的湖水;監督委員會成員們戴著防毒麵具,將哭喊的孩童推進培養艙;母親抱著嬰兒,在實驗室裡奔跑,身後是熊熊烈火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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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們都想利用我。”回聲的聲音變得冰冷,“林淵想利用我實現永生,委員會想利用我統治世界,你母親想徹底消滅我……但他們都失敗了。”
畫麵定格在林若曦的臉。
“隻有你不同,林若曦。”回聲的聲音帶著蠱惑,“你和你母親一樣,能與我完美共存,卻又不會被我吞噬。我們可以成為真正的共生體,共享這無儘的力量,你想要什麼都能得到——複活你的母親,懲罰那些傷害你的人,甚至……重塑這個世界。”
林若曦的心臟劇烈跳動。複活母親?這個誘惑太致命了,像伊甸園裡的禁果,明知危險,卻讓人無法抗拒。
她腦海裡閃過母親臨死前的眼神,閃過顧南城後背的傷口,閃過沈墨染血的警服,閃過蘇蔓額角的淤青……
“不。”她猛地搖頭,掌心的領帶夾被攥得更緊,“你不是共生體,你是寄生蟲。”
回聲的聲音瞬間變得暴怒,黑暗中掀起巨浪:“放肆!你以為憑你能抵抗我?看看你身邊的人——顧南城被洗腦,沈墨生死未卜,蘇蔓自身難保,你所謂的守護,不過是自欺欺人!”
巨浪將林若曦卷得翻滾,她撞到岩壁上,喉頭湧上腥甜。但奇怪的是,心底的恐懼反而消散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。
她想起母親的犧牲,想起外公最後的悔恨,想起顧南城的守護,想起沈墨的堅持,想起蘇蔓的信任。這些人或許都有秘密,都有弱點,卻在用各自的方式保護她,對抗這龐大的黑暗。
“他們不是我的軟肋。”林若曦迎著巨浪站直身體,掌心的領帶夾紅光暴漲,“他們是我的鎧甲。”
她舉起手,將發燙的領帶夾狠狠按向岩壁上的凹槽——那是實驗記錄末尾的空白處,形狀與領帶夾完美契合。
“不——!”回聲發出刺耳的尖嘯,黑暗中伸出無數扭曲的觸手,像水草般纏向她的四肢。
林若曦閉上眼睛,腦海裡浮現出母親的笑臉。
“媽媽,該結束了。”
領帶夾嵌入凹槽的瞬間,整個水潭爆發出刺目的白光。林若曦感覺到纏繞身體的觸手在迅速消融,回聲的尖嘯變成痛苦的哀嚎,最終在強光中歸於沉寂。
她的意識開始模糊,身體像斷線的風箏般向下墜落。在徹底失去知覺前,她仿佛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衝破水麵,向她遊來,嘴裡喊著她的名字。
是顧南城嗎?還是……
她不知道。隻知道在徹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,心底湧起一個念頭:
不管接下來要麵對什麼,她都不會再退縮了。因為她不是一個人在戰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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