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區能源局的招標大廳裡，吊扇攪動著悶熱的空氣。林燁鬆開中山裝領口，招標書上的數字像螞蟻般爬動。老趙用汗濕的手指戳著頁麵："旭日能源報價低得邪門，比我們成本價還少三成。"
林燁抬眼望向對麵。梳著油頭的山本正與招標辦主任談笑風生，西裝袖口露出金表反光。當技術參數投上幕布時，會場一片嘩然——轉換效率標稱24，保修期卻長達二十年。
"矽片摻了雜質。"技術顧問低聲說，"除非用軍規級提純技術。"
深夜的華燁實驗室，氙燈下光伏板樣本泛著藍暈。老趙用鑷子夾起切片："表麵鍍了硼化層，這工藝隻有德國兩家廠能做。"林燁翻看進口報關單，旭日的貨櫃竟從柬埔寨轉口。
"洗產地。"林燁摔下單據，"查他們原料來源。"
三天後，老趙帶來消息：海關在旭日集裝箱夾層發現稀土粉末。"釹和鏑，光電轉化催化劑，但放射性超標。"
環保局突擊檢查時，旭日工廠乾淨得像手術室。直到林燁注意到冷卻水管焊點新於牆體。撬開偽裝牆板，暗室裡鉛桶堆成牆，輻射檢測儀尖叫著爆表。
"栽贓！"山本舉著手機錄像，"我司合法進口！"
但警察直奔華燁倉庫——匿名舉報稱這裡藏匿核廢料。
拘留所深夜，秦參謀長派人送來紙條："旭日技術盜用軍工研究所93年專利，山本姐夫是專利局審查員。"
庭審逆轉發生在證人席。旭日前工程師抖出黑幕：硼化層會加速組件老化，實際壽命不足五年。山本當庭暈倒，搶救時發現衣領藏毒——氰化物膠囊。
"滅口。"法醫悄悄說，"和上月專利局猝死案手法一樣。"
流標當晚，林燁在科技館找到1991年德國技術轉讓協議附件。旭日所謂"創新工藝"，實為德方淘汰的汙染技術。簽名欄山本家族的印章旁，有行小字："後果自負。"
暴雨夜，華燁廠區跳閘。手電光下，林燁帶人撬開旭日廢棄車間。賬本殘頁顯示，陳家正用光伏項目洗錢——虛報裝機容量套取補貼，實際發電量不足三成。
"這不是新能源。"稅務稽查員核對著電網數據，"是騙稅窟窿。"
收網行動在稅務局展開。當稽查組出示跨境資金流水時，山本砸碎茶杯突圍。天台搏鬥中，他狂笑："你們擋了太多人的財路！"
墜樓瞬間，林燁抓住他手腕。山本西裝內袋飄出的照片，竟是林燁女兒入學照。背麵紅字猙獰："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。"
警笛聲中，林燁在財務室發現真正賬本——光伏項目僅是幌子，陳家真正在做的是借電站征地搞房產開發。附件規劃圖上，光伏板覆蓋區實為高檔彆墅群。
"明修棧道暗渡陳倉。"老秦翻著土地轉讓協議，"他們用新能源政策低價圈地。"
風波平息後，光伏產業園更名"光明計劃"。但林燁在剪彩時接到新情報：山本家族在東南亞收購矽礦，合同附加條款要求"優先保證軍需供應"。
"戰爭財。"秦參謀長越洋電話裡歎息，"有人想卡住中國新能源的脖子。"
夕陽下，林燁望著廠區新立的光伏板。銀色麵板映出他疲憊的臉，也映出遠處工地塔吊——那裡，新的博弈已在暗處滋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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