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錄完了！都錄完了！”
武鳴搶答，語速快得像機關槍，生怕慢一秒冷場。
“我和小吳洋都搞定了！哲哥……”
他瞥了一眼石化狀態的劉哲，立刻改口。
“哲哥他……嗯，他有想法！有深度！需要醞釀！對，醞釀！”
吳洋洋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：“嗯嗯嗯！錄完了錄完了！”
白雪“哦”了一聲，尾音微微上揚，帶著點了然。
她輕輕拍了拍膝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，動作從容不迫。
“你們都錄了啊。”
她像是自言自語，又像是陳述一個事實，語氣隨意得讓人心慌。
“我還沒錄呢。”
她說著，作勢就要站起身。
“那我先去錄吧。”
“去吧去吧！沒事沒事！”
武鳴幾乎是彈射起來，聲音洪亮，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急切。
手臂還配合地指向遠處湖邊一處燈光幽暗、看起來很適合“傾訴心聲”的棧橋。
“下麵！就下麵那湖邊棧橋！風景絕佳！安靜！有情調！特彆適合錄那種掏心掏肺的……呃，我是說，真情實感的留言！”
他熱情得像個房產中介在推銷湖景房，眼神卻瞟著劉哲的方向，暗示意味十足。
白雪剛抬起一半的屁股又落了回去。
她微微側頭，那雙清亮的眼睛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，直直看向武鳴。
“哪裡？”她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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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鳴被她看得心裡發毛，感覺自己那點小心思在她目光下無所遁形。
他手指還僵硬地指著棧橋方向，臉上笑容有點掛不住，連忙找補。
“就、就棧橋那邊啊！湖光月色！楊柳依依！夜風習習！氛圍感拉滿！絕對比我們這犄角旮旯強一百倍！當然！”
他猛地強調，舉起雙手以示清白。
“我絕對沒有趕你走的意思！純粹是……是……專業建議！對！為了你留言效果考慮的專業建議！”
內心os：祖宗你快走啊！再待下去哲哥怕是要原地爆炸了！）
他一邊說，一邊瘋狂用眼神示意旁邊的吳洋洋和劉哲：快幫腔啊！
吳洋洋接收到信號，立刻舉起聖女果盤子，聲音又尖又細。
“對對對！風景超好！我剛才路過還看到螢火蟲了！”
劉哲則像一個壞掉的提線木偶。
接收到武鳴的眼刀後，脖子極其僵硬地一卡一卡地轉向白雪的方向。
試圖擠出一個表示讚同的表情，結果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扭曲笑容。
喉嚨裡發出一個模糊的“嗯……啊……”音節。
眼神依舊死死黏在地麵上，仿佛地上有黃金。
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在月光下閃閃發亮。
白雪的目光在他們三人臉上緩緩掃過。
武鳴的強裝鎮定和急切，吳洋洋的誇張附和，劉哲那渾身僵硬恨不得原地消失的鴕鳥姿態。
她精致的眉毛幾不可察地輕輕挑動了一下。
那清亮的眼底深處，似乎閃過一絲極快的了然，快得讓人抓不住。
然後，她臉上那種帶著點探究的疑惑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“恍然大悟”的、帶著點“原來如此”的了然表情，甚至還配合地點了點頭。
“這樣啊……”
白雪的聲音恢複了之前的平淡，甚至還帶上了一絲“懶得計較”的隨意。
她站起身，拍了拍衣服，動作乾脆利落。
“行行行。”她擺擺手，“那我就去下麵錄吧。你們……慢慢聊。”
最後三個字，她咬得格外清晰。
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那個依舊石化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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