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看到那扭曲變形的骨骼和發黑的傷口時,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,眼中充滿了同情。
“天啊……怎麼會傷得這麼重……你忍著點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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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將搗好的草藥敷在墨辰幾處較大的傷口上,草藥清涼的藥力微微滲入,暫時緩解了一絲火辣辣的疼痛。
墨辰始終緊咬著牙關,忍受著觸碰帶來的劇痛,冷汗浸透了額發。
但他能感覺到,少女的動作充滿了善意。
敷完藥,蘇日娜看著墨辰所處的尷尬位置,秀眉微蹙:“你在這裡不行,太高了,也不安全。晚上會很冷,還有野獸。我得想辦法幫你下去,帶你回部落裡,讓阿爸和薩滿奶奶看看。”
她觀察了一下四周,眼睛一亮:“你等著,我知道這附近有很結實的古藤!”
說著,她靈活地滑下樹,很快消失在灌木叢中。
沒過多久,她便拖著幾條粗壯堅韌的古藤回來了。
蘇日娜將古藤牢牢地固定在粗壯的樹乾上,另一頭小心地纏繞在墨辰的腋下和腰際儘量避開重傷的手臂),打了個結實的結。
“我拉你慢慢下來,你儘量用腳蹬一下樹,減輕重量,好不好?”蘇日娜仰著頭,認真地說道。
墨辰再次點頭。
於是,蘇日娜便用她那並不算強壯的身軀,一點點地、艱難地將墨辰從高高的樹冠中,緩緩地放到了地麵。
這個過程對於重傷的墨辰而言,又是一番痛苦的折磨,但他始終一聲不吭。
終於落地後,墨辰幾乎虛脫,靠在樹乾上劇烈喘息,眼前陣陣發黑。
蘇日娜也累得滿頭大汗,小臉通紅,但她顧不上休息,趕緊檢查了一下藤蔓有沒有勒到傷口。
“紅毛……”墨辰用儘力氣,嘶啞地吐出兩個字。
蘇日娜一愣,隨即看到一道紅影從樹上飛下,落在墨辰身邊,警惕地看著她。
“呀!好漂亮的小鳥!它是你的夥伴嗎?”蘇日娜驚喜道,並未害怕。
紅毛似乎也感覺到這個少女沒有惡意,歪著頭看了看她,沒有攻擊。
休息了片刻,蘇日娜攙扶起墨辰。
幾乎是用她嬌小的身軀承擔了墨辰大部分體重,艱難地朝著一個方向走去。
紅毛則飛在空中,時而在前引路,時而落在墨辰另一個肩頭。
一路上,墨辰強撐著意識,觀察著這個山穀。
這裡果然是一處與世隔絕的桃花源,景色優美,靈氣似乎比外界濃鬱不少,各種外界罕見的草藥隨處可見。
走了約莫半個時辰,穿過一片茂密的楓樹林,眼前豁然開朗。
一個寧靜的小湖泊如同藍寶石般鑲嵌在穀地中央,湖邊散落著幾十頂白色的蒙古包,炊煙嫋嫋,牛羊成群,孩子們在草地上奔跑嬉戲,儼然一個世外村落。
看到蘇日娜攙扶著一個渾身是血、陌生無比的男子回來,部落裡的人們紛紛投來驚訝和警惕的目光。
幾個健壯的牧民青年立刻圍了上來,神色嚴肅,用墨辰聽不懂的蒙語急促地詢問著蘇日娜。
蘇日娜連忙解釋,語氣急切,不時指向身後的懸崖方向。
這時,一位穿著傳統薩滿服飾、手持圖騰手杖、滿臉皺紋卻眼神睿智的老奶奶,在一個中年壯漢的陪同下,從最大的一個蒙古包裡走了出來。
眾人紛紛讓路,神色恭敬。
蘇日娜看到老奶奶,眼睛一亮,立刻攙著墨辰上前,用蒙語快速地說明情況。
老薩滿奶奶那深邃的目光落在墨辰身上,仔細打量著他,特彆是他那重傷的身體和體內那股異常陰寒的死氣。
她的目光似乎能穿透皮囊,看到本質。
片刻後,她緩緩點了點頭,對身旁的中年壯漢似乎是部落首領,蘇日娜的父親)說了幾句。
中年壯漢眉頭緊鎖,看了看墨辰,又看了看女兒懇求的眼神,最終歎了口氣,揮了揮手,對周圍眾人說了幾句。
圍觀的牧民們雖然依舊好奇和警惕,但還是散開了,隻是目光仍不時瞟過來。
蘇日娜欣喜地對墨辰說:“薩滿奶奶和阿爸同意救你了!快,跟我來薩滿奶奶的蒙古包!”
墨辰心中稍稍一鬆,最後的力氣仿佛也被抽空,意識終於支撐不住,緩緩陷入了黑暗之中。
在徹底失去意識前,他隻感覺到一雙溫暖而纖細的手,依舊努力地攙扶著他,將他帶向溫暖的所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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