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若不是這樣,為何選擇深夜撤兵,行動如此倉促?"
賈詡輕笑著搖頭:"若果真糧草匱乏,他更該光明正大撤退。"
"因為表現得越鎮定,我們越難辨真假,越不敢輕舉妄動。"
高順眉頭緊鎖:"先生的意思是,這是文聘故意設的局?"
賈詡頷首:"一個多月固守不出,多次進攻未果,他怎能不心急?"
"兩位將軍想擊潰荊州軍,文聘更渴望攻破武關。"
"既然正麵難以突破,他又怎會不設下"引蛇出洞"之計?"
高順與臧霸神情皆凝重起來。
"文和先生,若文聘再設陷阱,我們該如何應對?"
"難道還要繼續閉城死守?"
賈詡搖頭:"若文聘大軍圍關,我們想重創他並不輕鬆。"
"但他先動,必會露出破綻。"
"若我推測無誤,很快便會有荊州軍糧草囤積地點的消息傳來。"
"文聘定是以此作餌,誘兩位將軍出兵。"
"繼而圍殲我軍。"
話音剛落,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。
一名斥候快步上前,跪地稟報:"將軍,武關東南四十裡青石口,荊州軍正在修築糧倉,囤積大量糧草。"
"嘶——"
臧霸與高順同時倒吸涼氣,額角滲出冷汗。
若無賈詡在此,他們必不會放過這機會。
定會率軍潛行,一舉燒毀糧草。
實則一旦出兵,便會正中文聘下懷。
到那時......
越想越是後怕,冷汗涔涔而下。
屏退斥候後,二人向賈詡深施一禮:"果如文和先生所料。"
"文聘在青石口囤糧,分明是要引我們出戰。"
"眼下該當如何?"
賈詡聽聞斥候稟報,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。
賈詡唇邊掠過一絲微妙笑意:"青石口東西兩口狹窄易守,中部地勢開闊,確是屯糧要地——亦是文聘軍的葬身之處。"
"葬身之地?"眾人疑惑。
隻見他成竹在胸:"可先遣奇兵奪占東口誘敵,待其大軍壓境時轉守西口。待兩軍鏖戰之際,再封死東口退路。"指尖輕點沙盤,"雙口合圍,便是甕中捉鱉。"
高順臧霸初露喜色,複又遲疑:"若敵軍據糧死守,待援軍合圍..."
"若糧草皆摻瀉藥呢?"賈詡眼中寒星乍現,"半日即可令其喪失戰力。"此時係統提示音在虛空響起,百裡外的文聘忽覺脊背發涼,卻不知毒策已悄然生效。
城頭二將撫掌稱絕:"此計更勝焚糧!縱有援軍,腹痛士卒焉能舉刀?"
賈詡遠眺天際輕歎:"若非主公即將稱王..."未儘之言讓身旁將領俱是脖頸一涼。
下瀉之計已足夠陰狠,沒想到賈詡仍嫌不足,竟謀劃更歹毒的計策……
這般手段,當真配得上“毒士”之名!
…………
連日來,武關內一片沉寂,毫無異動。
黃忠與郝飛焦躁不已,帥帳中,郝飛忍不住進言:“大帥,這兩人是鐵了心要當縮頭烏龜了。明知我軍糧草所在,卻遲遲不動。”
文聘雖連日心緒不寧,卻仍維持著主帥的沉穩:“稍安勿躁,再等幾日。我不信他們甘心無功而返。”
話音未落,帳外驟然傳來急促腳步聲。斥候疾奔入內,喘息稟報:“武關今夜出兵兩萬,正朝青石口疾行!”
文聘目光驟亮,拍案笑道:“終於按捺不住了!傳令全軍整備,即刻趕往青石口!”
郝飛卻勸阻道:“大帥,十萬大軍齊動,聲勢過大,恐打草驚蛇。不如讓我率三萬兵馬先行牽製臧霸、高順,您再率主力合圍?”
文聘心底閃過一絲遲疑,卻仍頷首應允。郝飛得令,連夜引兵出發。
待其離去,黃忠眉頭緊鎖:“大帥,臧霸、高順非庸碌之輩,三萬兵力未必占優。不如我再帶一萬人策應,您率大軍壓陣?”
文聘斷然搖頭:“不可!未確定敵軍入彀前,輕舉妄動隻會徒增風險。”
三萬兵馬足以牽製臧霸的兩萬軍隊。
黃將軍不必多慮。
黃忠眉頭微蹙,隱約察覺到文聘今日的異樣。
平日裡的持重竟在關鍵戰事中不見蹤影。
他無從知曉,此乃賈詡毒計所致,亦是那無形之力的乾預。
悄無聲息,無跡可尋。
......
清冷月光灑向寂靜山野。
青石口營寨內火把通明。
數千荊州將士繃緊神經守衛糧草重地,這軍中命脈容不得半點差池。
更深夜半,敵蹤杳然。
持續戒備的士卒難免困倦襲身。
李副將壓低聲音詢問:王將軍,臧霸高順當真會來劫糧?為何至今未見動靜?
王越凝望夜色:按探馬所報,敵軍早該現身。莫非...
他們誌不在此處?
副將搖頭否定:除了青石口,他們還能襲擊何處?總不會去闖我軍大營送死。
王越沉聲下令:傳令全軍保持警戒——話音未落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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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道外驟然爆出驚雷般的馬蹄聲!
殺進青石口!
衝鋒!!
震天喊殺驚起滿山林鳥。
王越與副將對視間,眼中俱是凝重與戰意。
"兄弟們,守住陣線!"
"元帥的援兵即將包抄過來,再堅持三刻鐘,增援必到。"
"手準備——放箭!"
隨著王越的怒喝,漫天箭雨傾瀉向青石方向。
利箭如蝗,在王越預想中敵軍必將傷亡慘重,哀嚎遍野。
然而接下來的一幕令他瞠目結舌。
數百名披掛玄鐵重甲的戰士迎著箭雨突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