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的滇巷還浸在薄霧裡,星暖小鋪的木門剛推開,銅鈴“叮鈴”一聲撞碎晨靜。木木正蹲在櫃台後給凝露裝罐,透明的玻璃罐裡,淡藍色的星砂凝露泛著細碎的光,她數著罐口貼的標簽——“爸媽”“王嬸”“獨居李奶奶”,每一張都寫得工工整整。銀河坐在旁邊的小凳上,用麻繩把罐捆成兩箱,指尖蹭到標簽上的字,笑著跟木木說:“等會兒寄走的時候,記得讓快遞員輕著點,上次媽說凝露要是灑了,隔壁張叔家的小孫子該饞了——那孩子上次視頻裡還說,凝露抹在手上像‘星星的味道’。”
木木剛“嗯”了一聲,鋪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,老陳的粗布褂子沾著泥點,褲腳還在滴水,手裡攥著株蔫得打卷的星砂草——草葉邊緣發黑,連原本該泛藍的莖稈都透著股灰敗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氣。他衝進鋪裡時,胸口還在劇烈起伏,氣息斷斷續續:“銀河!木木!壞了!昨晚下了場冷雨,我那半畝草藥田全枯了!你們前幾天采的星砂草……我剛去向陽穀看了眼,也、也都趴下了!連土裡都發苦!”
銀河手裡的麻繩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罐子裡的凝露晃出細碎的光。他和木木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慌——星砂草是熬凝露的根本,彆說滇巷的街坊等著用,連木木爸媽那邊都指望這草續上藥用。木木爸有風濕,每到陰雨天就腿疼,全靠星砂凝露緩解;媽上次還說,村裡的劉奶奶哮喘犯了,凝露能幫著順氣。兩人沒顧上收拾地上的罐子,跟著老陳往向陽穀跑,晨霧被腳步攪散,路邊的狗尾巴草上還掛著晨露,可誰都沒心思看——老陳說的“全枯了”,像塊石頭壓在心裡。
到了向陽穀口,最先撞進眼裡的不是往常的藍,而是一片灰。原本齊腰高的星砂草全趴在地上,葉片蜷縮成褐色的團,用手一碰就簌簌掉渣,連土裡都透著股怪味——不是往常的清苦藥香,反倒帶著點焦糊的澀,像是被火烤過。木木蹲下來,指尖輕輕碰了碰草莖,眼淚差點掉下來:“這些草……上個月咱們栽的時候,辰閣主還說,等長熟了能熬出夠整個滇巷用半年的凝露,李奶奶還等著用它治關節炎呢。”
小美是跟著辰閣主來的,她背著個粉色的小書包,拉鏈沒拉嚴,露出昨晚畫的“暖橋”一角。見木木紅了眼,她跑過去把畫遞過來,奶聲奶氣地安慰:“媽媽彆哭,你看我畫的橋,星星會照著草長起來的。”可話剛說完,她突然指著銀河腳邊的土:“爸爸!你看!這裡有光!像星星躲在土裡!”
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,果然見銀河腳邊的土縫裡,透著絲極淡的銀亮,若隱若現,像藏在土裡的碎星。銀河趕緊蹲下來,用手小心地扒土——指尖觸到個冰涼的東西,硬邦邦的,裹著層薄泥。他慢慢把東西捧出來,是塊巴掌大的銀片,邊緣刻著星音閣的圖案,紋路和辰閣主那把銀鑰匙一模一樣,連上麵的星點都分毫不差,像是從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。
辰閣主接過銀片時,手指頓了頓,指腹摩挲著上麵的紋路,臉色突然變了:“這是大美留下的‘文明感應片’,當年她建星音閣時,特意埋在向陽穀——她說這片子能感應周圍的‘暖度’,隻有當人心的暖夠濃、共生的念夠強,它才會從土裡顯形。可現在……星砂草枯了,它卻冒出來了,這說明……”
他的話沒說完,銀片突然“嗡”地一聲發燙,辰閣主手一抖,銀片掉在地上,竟在土麵上映出段模糊的影像。眾人趕緊圍過去,影像裡的大美穿著素色的棉裙,站在星音閣的窗邊,身後是滿架的星砂草,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她身上,像裹了層光。她的聲音帶著點遙遠的回響,卻字字清晰:“若日後星砂草突然枯敗,便是三維世界迎來了‘共生考驗’。這考驗不是天災,是人心——當大家隻想著自己的需求,忘了分享與互助,星砂草便會失去星力。要救回草,需三維世界的人與其他文明的‘守護者’攜手,用‘主動的暖’喚醒土地裡的星核。”
影像消失時,銀片的光也暗了下去,隻剩土麵上還留著淡淡的印子,像被太陽曬過的水漬。木木突然想起什麼,手忙腳亂地摸兜裡的手機——昨晚媽還在視頻裡說,家裡後院種的草藥也快熟了,要是滇巷的草枯了,能不能先寄點家裡的草過來救急。可她剛掏出手機,屏幕就亮了,是母親的視頻電話,接通的瞬間,媽急慌慌的臉就映了出來,背景裡還能聽見父親的咳嗽聲:“木木!不好了!家裡後院的草藥全枯了!你爸今早去菜園子看,連種的白菜都蔫了,葉子一捏就碎!村裡好幾家都這樣,王嬸說是不是得罪了啥神仙?你那邊沒事吧?星砂草還好嗎?”
木木看著母親皺緊的眉頭,眼眶又熱了,可還是強撐著笑:“媽您彆慌,我們正在向陽穀找原因呢,您讓爸彆著急,也彆瞎琢磨——說不定就是昨晚的雨太涼了,我們很快就有辦法。對了,您讓爸留意下家裡的土,有沒有奇怪的光,或者特彆的石頭,要是有就拍給我看。”掛了電話,她的手還在抖,銀河輕輕拍了拍她的背:“彆擔心,媽那邊有爸看著,實在不行,咱們明天就去彆的山穀找星砂草,總能找到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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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這話剛說完,鋪外就圍過來好多街坊,鬨哄哄的,手裡都攥著枯掉的植物——李伯拄著拐杖,手裡捏著棵枯白菜,菜葉上還沾著泥;張嬸抱著懷裡的孩子,孩子手裡攥著片乾黃的菜葉,嘴裡還在哭:“媽媽,我的小青菜死了……”;連平時不怎麼出門的獨居劉奶奶,都顫巍巍地提著個小籃子,裡麵裝著幾株枯了的薄荷,聲音發顫:“銀河,木木,你們辦法多,快想想轍啊!我那哮喘就等著薄荷熬水喝,這草枯了,我可咋整?”
議論聲越來越大,有人說“是不是得罪了山神”,有人說“要不要找個先生來看看”,木木看著大家焦慮的臉,突然想起辰閣主說的“主動的暖”——可現在大家都慌了神,哪還有心思談“暖”?小美突然擠到人群前麵,舉起手裡的畫,畫紙被風吹得晃了晃,可上麵的“暖橋”和星星卻格外清晰。就在這時,奇怪的事發生了——畫裡的星星突然開始發光,淡金色的光透過畫紙,映在地上的銀片上,銀片“嗡”地又亮了,這次竟在土麵上顯出幾行字,像是用星光寫的:“每一份‘主動的暖’,皆是複活星砂草的星力——幫人一次、分享一物、共生一刻,缺一不可。”
辰閣主盯著字看了好一會兒,突然一拍大腿,眼裡亮了:“我懂了!大美說的‘守護者’,不是彆人,就是咱們自己!星砂草枯敗,是因為最近大家都隻想著自己的需求,忘了互相幫襯——你看,李伯上次說要幫劉奶奶挑水,後來忙著自家的田就忘了;張嬸說要給街坊送醃菜,也因為孩子鬨就沒送。隻要咱們把‘暖’做出來,主動幫人、主動分享,草就能活!”
他說著,立刻給大家分了工:“老陳,你帶幾個年輕力壯的,去你家草藥田把枯掉的草清了,先把土鬆了,等著新草冒芽;張嬸,你跟木木去給街坊送凝露,順便問問大家最近有沒有幫過彆人,哪怕是幫鄰居遞碗水、看會兒孩子,都算‘暖舉’,記下來;我跟小美留在鋪裡,把大家的‘暖舉’整理好,記在畫的背麵,讓銀片感應到星力——這畫是小美畫的,帶著孩子的純真心氣,說不定能讓星力聚得更快!”
分配完任務,大家立刻動起來。木木和張嬸提著凝露罐往李奶奶家走,李奶奶的門虛掩著,裡麵傳來斷斷續續的咳嗽聲。推開門一看,李奶奶正坐在炕邊揉膝蓋,炕桌上放著個空的凝露瓶,瓶底還沾著點淡藍色的residue殘留物)。見木木來了,她趕緊坐直身子,笑著說:“木木啊,是不是凝露用完了?我本來不想說的,怕給你們添麻煩——你們忙,我再忍忍也行。”
木木趕緊把新的凝露遞過去,幫她擰開蓋子,又倒了點在手心,輕輕揉在李奶奶的膝蓋上:“奶奶您彆跟我們客氣,您上次幫隔壁的小娟看孩子,還教她縫扣子,這就是‘暖舉’,辰閣主說,這樣的事能讓星砂草活過來呢。”
李奶奶愣了愣,皺紋裡綻開笑:“這點小事也算啊?那我前幾天還幫王嬸曬了被子——她那老寒腿不能沾潮,我趁晴天幫她把被子翻了曬,她還跟我說謝謝呢。”張嬸在旁邊接話,聲音亮:“算!怎麼不算!等會兒我跟小美說,讓她記下來,咱們的草肯定能好!”
正說著,木木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,是父親發來的視頻通話。接通後,鏡頭晃得厲害,父親的聲音裡帶著急,還有點興奮:“木木!你快看!我剛幫王嬸修屋頂——她家用的還是老瓦,昨晚下雨漏了,我爬上去幫她把瓦補好,她非要給我裝袋新碾的小米。剛把小米接過來,院裡的老槐樹下就冒光了!枯了的葉子都變綠了,芽都冒出來了!”
木木趕緊把手機舉起來,讓張嬸也能看見——屏幕裡,老槐樹下的土正泛著淡藍的光,像撒了層碎星,原本掉滿一地的枯葉子,竟真的慢慢舒展,枝椏上冒出嫩綠色的芽,連空氣裡都透著股清新的木香味。母親湊到鏡頭前,手裡拿著片剛摘的槐樹葉,笑得眼睛都眯了:“你爸剛才還說這樹救不活了,要砍了當柴燒,沒想到幫個忙就好了!我這就去跟村裡廣播,讓大家都互相幫襯幫襯,說不定菜就能活了!”
掛了視頻,木木趕緊把這段錄屏發給銀河,還附了句語音:“爸說幫人能讓植物複活,咱們快讓街坊都知道!李奶奶和張嬸都有‘暖舉’,咱們多找幾個人,星砂草肯定能好!”
銀河收到消息時,正在幫老陳鬆土,手裡的鋤頭“當”地碰到了石頭。他立刻掏出手機,點開錄屏,聲音都拔高了:“大家快看!木木爸幫王嬸修屋頂,王嬸分享小米,老槐樹就活了!這就是‘暖舉’,能讓星砂草複活!咱們一起做,向陽穀的草肯定能好!”
他說著,把錄屏發到滇巷的微信群裡,還了所有人。消息發出去沒兩分鐘,群裡就炸了——“我剛幫李伯挑了桶水,他家窗台上的月季花好像真的精神了!葉子不蔫了!”“我給隔壁的小孩送了塊糖,他媽媽說院裡的薄荷就冒芽了!”“我幫趙叔搬了袋玉米,他家的黃瓜藤都爬新須了!”大家的消息一條接一條,還附了照片,原本焦慮的氣氛,突然被這股“暖”衝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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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伯拄著拐杖,顫巍巍地去幫獨居的劉奶奶劈柴,嘴裡念叨:“以前總想著自己老了,顧不上彆人,現在才知道,幫人就是幫自己。”城裡來學熬藥的年輕人,背著凝露罐往山那邊的石頭村跑,說“那邊的人可能也需要凝露,說不定他們的植物也枯了”;連平時愛計較的趙叔,都把家裡的土豆拿出來分給沒菜的人家,撓著頭笑:“都是街坊,幫一把應該的,總不能看著大家沒菜吃。”
木木跟著張嬸走了一家又一家,每到一戶,都有人跟她們說自己做的“暖舉”,聲音裡帶著興奮:“我幫張姐看了會兒攤,她給我塞了個烤紅薯,熱乎著呢!”“我幫村裡的小孩補了會兒課,他奶奶給我摘了把青菜,還帶著露水!”“我幫王奶奶洗了衣服,她教我編竹籃,說以後能用來裝星砂草!”木木把這些事都記在小本子上,字跡越來越快,心裡的慌也慢慢散了——原來大美說的“暖”,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,就是這些藏在柴米油鹽裡的細碎幫忙,是你幫我、我幫你的真心。
到了中午,太陽升到頭頂,辰閣主帶著小美來向陽穀送水和乾糧。小美手裡的畫紙背麵,已經記滿了密密麻麻的字,都是街坊們的“暖舉”,有些字還是用拚音寫的——比如“小宇幫奶奶提水”,她不會寫“提”,就畫了個小水桶。她跑到銀河身邊,把畫舉到銀片上方,畫裡的星星又亮了,這次的光比之前更濃,像團小太陽,銀片被光一照,竟開始慢慢發燙,土麵上的字也變了:“星力已聚三成,需更多人攜手,喚醒星砂草的根——可前往鄰村‘石頭村’,那裡的人尚不知‘暖舉’之力。”
辰閣主看著字,突然拍了下額頭:“我咋忘了石頭村!上次我去采藥,見村裡的人都不愛跟外人說話,平時各過各的,連街坊鄰居都很少幫忙。要是他們也能參與進來,星力肯定能聚得更快,說不定還能引出其他文明的‘守護者’線索!”
大家都覺得有理,銀河扛著鋤頭,木木提著裝凝露和小本子的籃子,老陳帶著幾個年輕街坊,一行人往石頭村走。石頭村的路不好走,全是碎石子,走了半個多小時,才看見村口的老石磨,磨盤上還沾著點沒清理的玉米渣。村裡的人見他們來,都躲在門後偷偷看,沒人出來打招呼,連狗都隻是低低地吠了兩聲,沒敢衝過來。
銀河剛想開口喊“我們是來幫忙的”,就聽見村裡傳來孩子的哭聲,哭得撕心裂肺。一個穿著碎花褂子的婦人抱著個小孩,急得在院裡轉圈,聲音都帶了哭腔:“這孩子燒了兩天了,一直退不下去,村裡的赤腳醫生說沒藥,可去鎮上的路要走兩個小時,這孩子怎麼扛得住啊!”
木木趕緊走過去,從籃子裡拿出罐星砂凝露,遞到婦人麵前:“大姐,你試試這個,星砂凝露能退燒,上次我侄子發燒到39度,抹了兩次就退下去了,還能緩解頭疼。你要是不放心,我先幫孩子抹點,要是沒用,咱們再想彆的辦法。”
婦人愣了愣,看著木木手裡的凝露,又看了看周圍的街坊——大家都沒說話,可眼裡沒有惡意。她猶豫了好一會兒,才接過罐子,小心翼翼地倒了點在手心,輕輕抹在孩子的額頭和脖子上。沒過五分鐘,孩子的哭聲就小了點,原本燒得通紅的臉,慢慢退了點色,呼吸也平穩了些。
婦人激動得眼淚都掉了,趕緊從屋裡端出碗熱水,雙手遞過來:“你們快喝口水!我、我剛才還以為你們是來騙錢的……對不起啊,之前總聽人說外麵的人不懷好意,我就……”
銀河笑著接過碗,把水遞給身邊的老陳:“大姐,沒事,我們是滇巷的,來跟大家說個事——最近咱們這的植物都枯了,其實不是天災,是因為大家忘了互相幫襯。你看,你剛才收下凝露,是願意相信我們;要是你再幫彆人一把,村裡的植物說不定就能活。你看木木爸,幫王嬸修屋頂,老槐樹就活了,這都是真的。”
婦人半信半疑地走到院裡,蹲下來看枯了的月季花——果然,原本蔫得打卷的花瓣,竟慢慢舒展了點,還冒出了點淡綠的芽。她回頭看著銀河一行人,突然大聲喊:“村裡人都出來!這些人是來幫咱們的!不是騙子!”
門後的人慢慢走出來,有老人,有年輕人,還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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