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院的星砂剛埋好最後一抔土，銀河拍了拍手上的泥，就看見前院堆著的新陶甕泛著暖光——這是辰閣主今早親自送的，比之前的粗陶厚了半指，甕口裹著浸過蜂蠟的麻布，專門用來存放大批量熬好的藥膏，“以後鋪貨量大了，就得靠這些甕鎖藥性。”辰閣主臨走時的話還在耳邊。
他剛走近陶甕，阿力就從井邊跑了過來，手裡還攥著塊擰乾的抹布，額頭上沾著汗：“銀哥，陶甕都擦三遍了，您看這甕口的麻布，沒一處破的——辰閣主特意囑咐過，說這麻布是縣城布莊最好的，吸不了藥膏裡的星砂氣。”
阿力是辰閣主上周推薦來的，之前在鎮上跑過藥材運輸，熟稔周邊鄉鎮的路。這幾天跟著銀河分揀藥材、熬藥膏，手腳麻利不說，還把工坊的雜事打理得井井有條，倒省了銀河不少心。
“辛苦你了。”銀河點頭，目光掃過院角晾著的絹布——淡藍色的是普通款藥膏的包裝，深藍色的是強效款，沐沐正帶著小美把分好的絹布疊得整整齊齊，陽光落在母女倆身上，暖得像層紗。
“對了銀哥，”阿力突然壓低聲音，從口袋裡掏出張皺巴巴的紙條，“我今早去鎮上買蜂蠟，聽見李二的夥計在說，想把咱們送縣城的貨車油管割了——李二上周來問配方被拒，這是想斷咱們的貨路。”
銀河接過紙條，上麵是阿力記的地址和時間，字跡歪扭卻清晰。他沒動怒，轉身往屋簷下的竹筐走，彎腰取出一罐琥珀色的藥膏——罐裡的藥膏泛著細碎銀點，是今早剛熬的強效款，星砂含量比普通款翻了倍，“你拿著這個去李二的藥鋪，就說我想跟他談合作。”
“合作？”阿力愣了愣，“他都要搞破壞了，還會同意？”
“他要的是利，不是結仇。”銀河指尖在罐沿一蹭，罐口凝出層銀霜，“李二在周邊五個鄉鎮有藥鋪渠道，咱們現在缺的就是這個。跟他說，他出渠道，我出藥膏，利潤六四分，而且給他獨家供貨權——除了他，咱們不跟其他鄉鎮藥商合作。”
阿力還是有點擔心：“要是他獅子大開口要多分怎麼辦？”
“你提辰閣主就行。”銀河笑了笑，“辰閣主在縣城藥材行說話有分量，李二得給幾分麵子。另外，你順便去趟辰閣主的藥材行，把這張單子交給他，讓他幫忙進批凝砂草——加在藥膏裡能讓星砂藥效更穩，後續鋪貨量上來，得提前備著。”
阿力接過藥膏和單子，揣進懷裡就往鎮上走。銀河看著他的背影，轉身進了屋——沐沐已經把綠豆湯盛好了，放在八仙桌上，旁邊還擺著一碟紅糖。小美趴在桌邊，正用小勺子攪著碗裡的綠豆，看見銀河進來，立刻舉著勺子喊：“爸爸，媽媽煮的綠豆湯好甜！”
沐沐笑著把一碗綠豆湯推到銀河麵前：“剛跟辰閣主通了話，他說縣城的三家藥鋪都來催貨了，問咱們下周能不能多供兩百罐普通款。”
“能。”銀河喝了口綠豆湯，清甜的涼意順著喉嚨往下滑，“阿力去跟李二談合作了，要是成了，後續鄉鎮的渠道也能鋪起來。我剛才埋星砂的時候算了算，儲物艙裡的星砂還夠熬三個月的貨，等這批貨鋪完，咱們就去縣城租個大點的工坊，雇幾個人專門熬藥膏——總不能一直守著這個小院。”
沐沐眼睛亮了亮：“那到時候，是不是就能把小美送到縣城的學堂去？”
“當然。”銀河摸了摸小美的頭，“等工坊穩定了，咱們就在縣城找個住處，讓你跟媽媽不用再擠在小院裡。”
小美聽不懂大人的規劃，隻知道以後能去縣城，拍著小手喊：“好呀好呀！我要去縣城看大馬車！”
正說著，院門外傳來辰閣主的聲音。銀河趕緊起身迎出去，就看見辰閣主提著個布包走進來，臉上帶著笑意：“剛跟阿力碰了麵，他把你的意思跟我說了——李二那老狐狸，其實早就想跟你合作，就是抹不開麵子，你主動遞台階，他肯定會接。”
“全靠辰閣主幫襯。”銀河接過布包，裡麵是辰閣主帶來的凝砂草，還帶著新鮮的泥土氣息。
“咱們是互相幫襯。”辰閣主走到陶甕邊，敲了敲甕身，“你這星砂藥膏要是能鋪到鄉鎮，我這藥材行以後也能多些生意。對了，我跟縣城的藥監局打了招呼，下周就能把工坊的正規執照辦下來——以後你這‘星砂藥膏’，就是正經的招牌貨，不用再擔心有人說閒話。”
銀河心裡一暖——從一開始在滇巷落腳，到熬出第一罐星砂藥膏，再到現在要鋪渠道、辦執照，辰閣主始終在幫襯。他指著院角的絹布：“辰閣主，您看這包裝，普通款用藍布，強效款用深藍布，後續鋪貨的時候，再在布上印個‘星砂’的標記，方便大家認。”
辰閣主點頭：“這個主意好。我認識縣城印坊的老板，下周讓他來給你設計個標記——要顯眼，還得有特色，讓人一看就記得住。”
夕陽漸漸沉了下去，把院子染成了橘紅色。沐沐把綠豆湯端了出來，辰閣主坐在石凳上，喝著湯，跟銀河聊著後續的鋪貨計劃：先鋪縣城的三家藥鋪，再通過李二鋪周邊鄉鎮，等執照下來，就去鄰縣找合作的藥商——一步步把“星砂藥膏”的招牌打出去。
小美趴在辰閣主身邊，聽著大人們聊“生意”，雖然聽不懂，卻也知道爸爸的“藥膏生意”要變好了，小臉上滿是興奮。阿力從鎮上回來時，手裡攥著張寫好的合作字據，老遠就喊：“銀哥！李二同意了！他說明天就把鄉鎮的渠道清單送過來！”
銀河接過字據，看著上麵的字跡，心裡鬆了口氣——從最初的小作坊，到現在有了穩定的供貨渠道、即將到手的正規執照，還有辰閣主、阿力這些幫手，他的星砂藥膏生意，終於要步入正軌了。
晚風拂過院子，槐樹葉沙沙作響，陶甕上的光、晾著的絹布、桌上的綠豆湯，還有身邊人的笑聲，都讓這個小院充滿了煙火氣。銀河知道，這隻是開始，以後他要把“星砂藥膏”的版圖鋪得更寬，讓沐沐和小美過上更好的日子，也讓這來自星際的星砂，在地球上開出屬於它的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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