灶台上的鐵鍋滋滋響,王嬸正翻著鍋裡的炒花生,油星濺在圍裙上,她也不在意。“小虎,幫我把那邊的粗瓷碗遞過來,涼花生得用這種碗才香。”
小虎踮腳夠著碗櫃頂層的藍邊碗,碗沿缺了個小角,卻洗得鋥亮。“王嬸,這碗跟我小時候摔破的那個好像啊。”
“可不是嘛,”王嬸笑著顛了顛鍋,“這是一對兒,你摔的是另一個。當年你娘總說,缺角的碗聚福氣,摔了不心疼。”花生的焦香混著鍋裡飄出的蔥花味,漫了滿廚房。
張奶奶端著槐花醬進來,往灶膛裡添了根柴:“陽娃子,嘗嘗剛炒的花生,脆著呢。”她抓起一把塞給陳陽,指尖沾著黑灰,卻比任何手帕都乾淨。
陳陽咬開一顆花生,殼上還帶著灶火的溫度。他往“拾趣格”裡放了半捧,又撿了片落在灶台上的槐花瓣壓在旁邊——剛才張奶奶舀醬時,罐口沾著的花瓣掉了下來,帶著點醬色的甜香。
“對了,”王嬸突然拍了下手,“明天趕集,要不要捎點新出的麥芽糖?就你小時候總纏著要的那種,粘牙的。”
小虎嘴裡塞著花生,含混地應:“要!還要給格子裡也放一塊!”
灶膛裡的火苗舔著柴禾,劈啪輕響,把每個人的影子投在牆上,忽高忽低,像在跳一支無聲的舞。
日頭爬到頭頂時,牆根下的石凳曬得發燙,小虎蜷在凳上打盹,嘴角還沾著點花生碎。陳陽搬了塊青石板墊在樹蔭裡,把剛曬好的槐花乾鋪上去翻曬,風一吹,細碎的花瓣像雪似的飄起來。
“陽哥,”小虎揉著眼睛坐起來,頭發睡得亂糟糟,“咱下午去河邊摸魚不?我看見李叔往漁網裡裝蚯蚓呢。”
陳陽剛把槐花乾攏成小堆,聞言笑了:“你會摸魚?上次差點把自己掉河裡,還是我撈你上來的。”他撿起片沾著陽光的槐花瓣,往小虎腦門上一貼,“先把覺補夠再說。”
牆頭上的絲瓜藤爬得正歡,結了兩個嫩生生的小絲瓜,小虎踮腳夠了半天,指尖剛碰到瓜蒂,就被陳陽拽住後領:“彆作,還沒長熟呢。”他指了指藤上的黃花,“等花落了,蒂頭變枯再摘,那時候才甜。”
“知道啦,”小虎嘟囔著,卻悄悄把落在石凳上的絲瓜花撿起來,夾進自己的小畫冊裡,“這花黃燦燦的,比畫的好看。”
陳陽往“拾趣格”裡添了片曬乾的槐花瓣,又把小虎畫冊裡的絲瓜花抽出來,用線串在簷角:“掛著曬,能香好幾天。”
日頭偏西時,李叔扛著漁網回來,網兜裡晃著兩條銀光閃閃的魚:“晚上熬魚湯,給小虎補補,省得總冒冒失失的。”
小虎眼睛一亮,從石凳上彈起來:“我去拾柴!”沒跑兩步就被門檻絆了個趔趄,陳陽伸手撈住他,無奈道:“慢著點,魚跑不了。”
簷下的絲瓜花被風搖得團團轉,串著花瓣的線也跟著晃,像一串會跳舞的小鈴鐺。陳陽望著小虎蹦跳著拾柴的背影,又看了看簷角的花串,忽然覺得,日子就像這花串,細碎卻明亮,串起來就成了暖和的光陰。
彈幕:小虎這冒失勁兒,跟我小時候一模一樣!
彈幕:槐花乾泡水超好喝,陽哥快安排!
彈幕:坐等魚湯!希望小虎彆把鍋燒了哈哈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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