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座後,離歌給每人斟滿酒,自己先乾了一杯,滿足地歎了口氣:趕了一天路,總算喝上口熱酒了。
他的直率讓克清瑤忍不住微笑問道:二位這是要去哪裡?
比奇城。離歌回答得很乾脆,奉命護送一批物資在去盟重。他似乎突然意識到說得太多,看了西風域一眼,補充道,我們是隸屬比奇城守軍。
西風域輕咳一聲,接過話頭:周兄是做哪行營生?
藥材。沃瑪麵不改色端起酒杯,這次帶內子去比奇皇城探親,來,我敬一杯給少俠,多謝相助。
離歌端起剛自己倒滿的酒杯,擺了擺手:舉手之勞。這等宵小之徒,人人得而教訓之。他的語氣乾脆利落,沒有半點客套。
沃瑪舉著喝完的空杯致意:少俠身手不凡,在下佩服。若非二位及時援手,恐怕要費些周折,在來一杯!。
周兄客氣了。西風域直率地回應,其實我看周兄方才鎮定自若,想必也是練家子?我可能莽撞出手了,好,我給你滿上,哈哈哈。
西風域的目光在沃瑪手上掃過,似在尋找練武之人的繭子。
沃瑪從容地攤開手掌:哪裡哪裡,還是要謝謝少俠,我們經商之人,走南闖北,雖會些拳腳防身,但是比起少俠武藝,自愧不如。沃瑪真的像個商人一樣謙虛的說道,引來了克清瑤的偷笑。
周兄謙虛了。西風域若有所思,方才那幾個歹徒,看架勢都是練過的。周兄卻絲毫不顯慌亂,這份膽識...
不過是見得多了。沃瑪輕描淡寫地打斷,行商路上,這等事常有。
離歌爽朗一笑:周兄說得是。這世道不太平,出門在外確實要多加小心。他舉起酒杯,來,為我們的相遇再乾一杯!
四人舉杯相碰。酒過三巡,離歌的話漸漸多了起來。
周兄此次去比奇,是走水路還是陸路?
走官道。沃瑪答道,內子不慣行舟。
西風域突然插話:近日官道不太安寧,聽說有山匪出沒。周兄可需要護衛?
多謝關心。沃瑪微笑拒絕,我們隨商隊同行,安全無虞。
離歌點點頭:那就好。若是路上遇到麻煩,可以到比奇城西大營找烈九元帥的駐軍。
西風域輕咳一聲:離歌,慎言。
離歌不以為意:周兄是實在人,無妨。
沃瑪眼中閃過一絲對離歌的讚賞:少俠快人快語,令人敬佩。他日若到比奇,定當登門拜訪。
夜色漸深,酒肆的燈籠在微風中輕輕搖曳,將四人的影子投在牆上,忽明忽暗。
酒已經喝乾了兩壺,離歌已經和沃瑪兩人聊得越來越投機。他雖年紀輕輕,但談起瑪法世界的見聞卻頭頭是道,偶爾冒出的見解更是直指要害,顯示出超越年齡的見識。
周兄的藥材生意主要走哪些路線?西風域這時候隨口問道。
沃瑪從容應答:南至沙漠綠洲,北到盟重土城,都有往來。
盟重?離歌來了興趣,可曾見過龍族?聽說他們...他這兩日和西風域的同行,倆人成了無話不談得朋友,他知道了西風域一眼看上了那個比武中的龍女敖靈玉,但那個龍女身邊總是圍著一個魔族少年轉圈獻殷勤。
聽到沃瑪說的經曆,慌忙幫著西風域打聽。
西風域突然在桌下踢了他一腳。離歌一愣,隨即反應過來,不好意思地撓撓頭:失禮了,不該打聽商業機密。
他的坦率讓沃瑪都忍不住微笑:無妨。龍族確實神秘,我也隻見過幾次。
克清瑤注意到,西風域的目光始終在她和沃瑪之間遊移,像是在拚湊什麼線索。
當小二上來添酒時,借著燈光,西風域冒失的盯著克清瑤頸間看了一眼,眼中閃過一絲恍然。
周夫人,他緩緩開口,前些日子封魔穀論劍大會,可曾去過?
克清瑤心頭一跳。她不僅去過那場盛會,還親眼目睹了這兩位在場上的英姿。難道西風域當時注意到了人群中的她?
她下意識撫了撫鬢角的碎發,借著這個動作掩飾自己的緊張:西風公子說笑了,我這樣的婦道人家,怎會去那種打打殺殺的場合。
西風域目光如炬,指尖輕輕敲擊桌麵:可我在決賽那幾日,分明看見一位與夫人相貌相似的女子,就坐在東看台第三排。
克清瑤手中的酒杯微微一晃,幾滴酒液濺在桌麵上。她沒想到西風域竟記得如此清楚。當時她正在為玄夜和夏雨的事情鬨心事,沒有注意到還有人如此的注意到自己。
西風兄定是看錯了。離歌突然插話,爽朗一笑,那日看台上少說上千人,何況...他看了克清瑤一眼,突然意識到失禮,趕緊補充,我是說,夫人這般端莊的大家閨秀,怎會獨自去那種場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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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風域不置可否,隻是意味深長地端起酒杯:或許吧。不過那位姑娘看得甚是專注,特彆是玄夜使出召喚神獸那招時,她激動得站了起來。
克清瑤心頭一緊——這正是她當日最失態的時刻。她正欲辯解,沃瑪突然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。
西風域不置可否,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。
直男離歌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這暗流湧動,又給自己倒了杯酒:周兄,你們明日也要去比奇?不如同行如何?路上也好有個照應。
他的邀請真誠直白,不帶任何心機。沃瑪正要婉拒,克清瑤卻搶先道:恐怕不順路。我們要先去看望我姑母,她在城郊的小鎮上。
離歌有些失望,但很快又振作起來:你們以後有機會去盟重沙巴克,打聽離歌的名字就行,我常駐在那裡了,到時候在喝。
他說這話時眼神清澈,毫無城府。克清瑤突然有些內疚,但想到沃瑪的身份,也隻能笑著應下:一定。
夜深了,酒肆的客人陸續離開。四人走出店門,夜風拂麵,帶著幾分涼意。離歌抱拳行禮:周兄,周夫人,就此彆過。他日盟重再會!
他的道彆乾脆利落,沒有絲毫拖泥帶水。西風域也拱手告辭,但在轉身前,又深深看了克清瑤一眼,嘴唇微動,似乎想說什麼,最終還是沒有開口。
目送二人離去,克清瑤長舒一口氣:那個西風域肯定認出我了。
沃瑪牽起她的手,沿著燈火闌珊的街道慢慢往回走:無妨,任他們隨便想,過幾天都知道你是我的愛妻了。
五百年前的將軍,五百年後的教主,此刻都隻是她記憶裡的少年郎君。
夜風吹起克清瑤的發絲,沃瑪伸手為她攏了攏衣襟,心疼的指尖不經意擦過她頸間那道淡得幾乎看不見的胎記——那是前世黃鷹王留下致命的爪痕。
疼嗎?他突然摸著那個胎記問。
克清瑤愣了一下,以為他問的是在馬車上,吻她脖頸的力度讓自己驚呼....,輕輕搖頭:早就不疼了。她頓了頓,聲音低了下去,這兩天,你怎麼老是喜歡親這裡呀?
沃瑪的呼吸一滯,沒有回答她,隻將她摟得更緊了些,沃瑪忘記不了時光維度中,那個黃鷹最後撲向她的瞬間,那是他魂體仿佛要碎裂的感受。
沃瑪麵帶微笑,溫柔地伸出雙手,緩緩展開一個公主抱的姿勢,然後輕聲對克清瑤說道:“來,寶寶,讓我抱著你回去吧。現在這裡沒有人,不會有人看到我們的,所以放心吧,乖乖的哦!”
克清瑤聽到沃瑪的話後,沒有絲毫的遲疑和猶豫,她輕笑著如同一隻輕盈的小鳥一般,迅速地撲向沃瑪的懷抱。她的動作是那麼自然、那麼流暢,仿佛這個懷抱就是她一直以來渴望的歸宿。
沃瑪穩穩地接住了克清瑤,他的手臂緊緊地環繞著她抱起來,然後,寵妻狂魔輕輕地晃動著抱著她的手臂,就像哄著一個寶寶入睡一樣,帶著一種輕柔而有節奏的搖晃向著客棧漫步。
在這靜謐的夜晚裡,他抱著她的影子在月光下交織在一起,宛如一幅美麗的畫卷,那影子裡,兩個人的輪廓已經模糊不清,仿佛彼此已經融為一體,再也無法分開。
回到客棧時,她真的已經在他懷抱裡甜蜜的睡著了。
瑪輕手輕腳地抱著克清瑤,將她放在床榻上,細心地蓋好被子。
明日還要趕路,今晚就休課吧,好好睡。他柔聲細語的說道。
克清瑤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,很快進入夢鄉,沃瑪站在窗邊,望著遠處的月色,思緒萬千。
離歌和西風域的出現,意味著比奇城已經近在咫尺。那裡有克清瑤的父親,有她熟悉的一切,也有等待著他的未知挑戰。
但無論如何,他都不會讓任何人破壞他和克清瑤這來之不易的幸福。
離客棧一裡地的破廟裡,十幾個剛才參與打鬥的市井混混們正圍坐在一起,每個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帶著一些傷痕。他們一邊互相給對方塗抹著止痛藥膏,一邊激烈地討論著如何才能出這口氣。
“那兩個家夥太囂張了,我們不能就這麼算了!”一個混混憤憤不平地說道。
“對,一定要想個辦法好好教訓他們一頓!”另一個混混附和道。
“可是他們都那麼厲害,我們怎麼才能打得過他呢?”又有一個混混提出了擔憂。
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,聲音越來越大,氣氛也越來越緊張。
然而就在這時,一道詭異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閃現而來,瞬間打斷了他們的大聲喧嘩。
螻蟻,敢褻瀆本座摯愛....這個身形發出低沉如雷的嗓音裹挾著無儘威壓,每一個字都仿佛在空氣中凝結成實質的殺意。
眾混混驚恐地望著這個突然出現的身影,沒有一個人看清楚他的樣子,身影就閃電般迅速地穿梭在人群中。
刹那間,慘呼聲四起,眾混混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,身體就已經紛紛碎裂開來——包括出逃的靈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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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克清瑤熟睡的麵容上,她在甜蜜的夢中笑著。
閃現回來的沃瑪輕輕地走到她的身旁,凝視著她那美麗而安詳的臉龐,他慢慢地俯下身,輕柔地吻了吻她的額頭,生怕驚醒了她的美夢。
他將誓言輕語:“無論何時!絕不會再讓你經受任何風雨!本座!沃瑪以生命起誓!”
離歌的客棧房間內。
西風域關上門,眉頭緊鎖,在房間裡來回踱步,嘴裡念念有詞:“不對,這絕對有問題。”
離歌坐在桌邊,給自己倒了杯茶,抬頭瞥了他一眼:“什麼問題?”
西風域猛地停下腳步,盯著離歌:“你沒發現嗎?那個周夫人,分明就是封魔穀論劍大會上坐在東看台人族區第三排的女子!”
離歌喝了口茶,一臉茫然:“哦?是嗎?我沒注意。”
西風域瞪大眼睛:“你居然沒注意?她當時就坐在前排,玄夜使出‘召喚神獸’那招時,她還激動得站了起來!”
離歌撓了撓頭:“哦……那又怎樣?”
西風域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:“問題就在於——她明明去過封魔穀,卻矢口否認!而且,這才幾天?她怎麼就突然嫁人了?還跟著一個商人出現在邊境小城?”
離歌眨了眨眼,一臉耿直:“人家成親還要跟你報備?”
西風域一噎,隨即壓低聲音:“你不覺得奇怪嗎?她丈夫看起來也不像普通人,那幾個混混在下手前,全部都是準備和高手迎戰的姿勢!”
離歌聳聳肩:“那隻能說明周兄身手不錯,說不定人家以前也是練家子,現在改行經商了唄。”
西風域扶額:“……離歌,你的腦子能不能稍微轉一下?”
離歌理直氣壯:“我腦子轉得挺快的啊!比武的時候,我一眼就能看穿對手的破綻!”
西風域:“……”
他深吸一口氣,決定換個方式:“好,那我問你——如果有個姑娘前幾天還在看比武大會,今天就突然嫁人了,還裝作不認識你,你覺得正常嗎?”
離歌認真思考了一下,點頭:“正常啊。”
西風域:“???”
離歌一本正經地解釋:“說不定人家對周兄一見鐘情,火速成親了呢?再說了,人家夫妻恩愛,你操哪門子的心?”
西風域:“……”
他沉默片刻,終於忍不住咬牙道:“離歌,你真是……直得令人發指。”
離歌一臉無辜:“我明明很講道理!”
西風域放棄掙紮,往床上一躺,喃喃自語:“算了,跟你講不通……但我總覺得,這事沒那麼簡單。”
離歌打了個哈欠,站起身:“行吧,你慢慢琢磨,我先睡了。”
西風域側頭看他:“你就不好奇?”
離歌攤手:“好奇什麼?人家夫妻恩愛,關我們啥事?再說了——”他頓了頓,一臉耿直,“你要是真那麼在意,不如直接去問人家?算了,你好好想想你的那個龍女吧!”
西風域:“……”
他翻了個身,背對離歌,悶聲道:“算了,睡覺!”
離歌滿意地點點頭,吹滅蠟燭,躺下後還不忘補一句:“就是嘛,少管閒事,多睡覺。”
西風域:“……”我還是想我的龍女吧)
欲知後事如何,且看下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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