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西三十裡,黑雲壓營。七位統領豢養的家丁趁亂溜出城門,快馬加鞭趕到城西大營報信。馬蹄踏碎晨露,為首的家丁陳忠滿臉是汗,剛衝進營門便滾鞍下馬,嘶聲喊道:大事不好!各位將軍都被新城主拿了!營中頓時炸開了鍋。什麼?!副將宋元一把揪住陳忠衣領,說清楚!校場點卯,將軍未到,黑甲軍破府拿人!陳忠聲音發顫,七位大人被鐵鏈鎖著拖去了校場......鏘——宋原拔刀出鞘,刀鋒在晨光中泛著冷芒,弟兄們!城主無道,殘害忠良!隨我進城討個說法!
沉悶的鼓聲在城西大營上空回蕩,卻像打在棉花上一般無力。幾個老兵油子慢悠悠地從帳篷裡鑽出來,一邊係著鬆散的褲帶,一邊打著哈欠。大清早的,折騰什麼...有人嘟囔著,順手抄起靠在帳篷邊的木棍當拐杖。校場上漸漸聚集起歪歪扭扭的隊伍。有人鎧甲隻套了一半,鐵片嘩啦作響;有人提著沒係緊的褲腰,靴子都穿反了;更有人抱著長槍當拐杖,站著就打起瞌睡。都他媽沒吃飯啊?趙猛氣得額頭青筋暴起,一鞭子抽在最近的老兵背上,列隊!列隊!那老兵挨了鞭子也不急,慢吞吞地挪了兩步:將軍,昨夜賭錢到三更天...話沒說完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。校場邊緣,幾個夥夫提著粥桶看熱鬨,稀粥在桶裡晃蕩的聲音都比這鼓聲來得精神。馬廄裡的戰馬都看得直搖頭,噴著響鼻甩尾巴。趙猛望著這群東倒西歪的兵痞,突然想起上個月清點軍餉時見過的場景——名冊上明明寫著三萬精銳,實際能戰的怕是一萬都湊不齊。那些空餉,早就進了各位統領的腰包...
報——傳令兵急匆匆跑來,王振興的大軍已經出城了!趙猛臉色鐵青。他望著眼前這群扶不上牆的爛泥,終於明白為何七位統領會被一網打儘——這些年喝兵血喝得太狠,連刀都鏽在鞘裡了。都聽著!他咬牙吼道,不想死的就給我打起精神!回應他的,是此起彼伏的哈欠聲。城西大營外,戰鼓如雷。當王振興的八千鐵騎如黑雲壓境般出現在地平線上時,宋元才勉強將歪歪扭扭的隊伍排成方陣。他望著遠處逼近的鋼鐵洪流,喉結不自覺地滾動——那些黑甲騎士每一步踏下都似地動山搖,明晃晃的槍矛在朝陽下泛著刺骨的寒光。將、將軍...身旁的親兵牙齒打顫,這...這怎麼打?宋元正欲嗬斥,忽然瞥見黑甲軍陣後方跟著的幾千城防軍——那些人盔歪甲斜、氣喘如牛的模樣,倒是和自己麾下的兵痞如出一轍。這滑稽的對比讓他竟莫名感到一絲平衡。王振興!宋元強作鎮定拍馬上前,你擅殺朝廷命官...
話音未落,王振興抬手一揮。轟——八千鐵騎同時止步,竟如一人般整齊。這雷霆般的軍威震得營寨木柵都簌簌落灰。王振興緩緩策馬前行,鐵靴踏過染血的沙土,發出沉悶的聲響。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張惶恐的麵孔,聲音低沉卻字字千鈞:我王振興的為人在怎麼樣,想必你們都清楚。人群中,幾個老兵突然紅了眼眶。他們記得三年前魔獸襲城,正是這位將軍帶著親衛隊死守缺口,身中三箭都不肯退後半步。李大眼他們的撫恤金...一個缺了門牙的老兵突然哽咽,是王將軍當了自己的傳家寶劍發的。還有趙四家的小子...旁邊的士卒接話,將軍連夫人的嫁妝鐲子都變賣了。王振興地展開一卷竹簡:這是七位統領貪墨軍餉的賬目。他手腕一抖,竹簡地砸在宋元腳下,七位統領違抗軍令、克扣軍餉、魚肉百姓。光是這三年克扣軍餉,撫恤,就被他們吞了八十五七千多金幣。王振興的聲音不大,卻字字如鐵,現已明正典刑。二百黑甲騎士應聲出列。每杆丈二長矛上都挑著一顆血淋淋的首級,最前方的七杆長矛上,赫然是七位統領怒目圓睜的腦袋。血珠順著矛尖滴落,在黃土地上砸出一個個暗紅的坑窪。一聲,宋元身後的校尉直接癱坐在地。幾個老兵油子褲襠瞬間濕透,方才還拿在手裡的棍棒劈裡啪啦掉了一地。王振興緩緩掃過這群麵如土色的潰兵,突然暴喝:即日起,軍餉按時足量發!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,他話鋒一轉:但吃空餉者——寒光閃過,一冊賬簿被劈成兩半飄落。這就是下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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