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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年的風窩賽與榜首名(1 / 1)

入夏的風裹著河腥氣吹進鎮子時,供銷社牆上的紅紙海報已經貼了三天——“紅星鎮首屆釣魚賽”,落款是鎮文化站,獎品欄裡寫著“第一名:國產尼龍線兩卷50米卷)、搪瓷釣魚盆一個;第二名:魚鉤兩盒;第三名:鉛墜一包”。陳遇站在海報前,手指摸著“比賽項目:定點拋竿準度賽30)+兩小時釣獲賽70)”的字樣,身後傳來莉莉的聲音:“報不報?王虎昨天還跟人說,你肯定不敢來,說你那‘百發百中’是在家屬院空地練的,到真河溝就露餡。”

陳遇回頭,看見莉莉手裡攥著個揉皺的報名單,風把她的劉海吹得飄起來。王虎是鎮上五金店老板的兒子,比陳遇大兩歲,上個月在河溝釣魚時,看見陳遇三竿都拋進同一個草洞,當場就撇了嘴:“空地的搪瓷盆算啥?有種去鎮東河的‘歪脖柳窩’試試,那地方風大,水流急,看你還能不能準。”現在這比賽,偏偏把釣獲賽的場地定在了鎮東河,歪脖柳窩正好是其中一個指定釣位。

“報。”陳遇接過報名單,鉛筆字在紙上寫得工整:“參賽人:陳遇,年齡10歲,所屬:機床廠家屬院”。他想起三年前冬天,雪沒腳踝,他在空地上練拋竿,棉線凍得發硬,繞線器的木柄沾了雪,握在手裡像冰坨;想起去年夏天,暴雨把空地澆成泥坑,他蹲在棚下,盯著搪瓷盆練了一下午,衣服濺滿泥點;想起父親說的“真本事不是在順境裡顯的,是在風裡雨裡還能穩住”——現在,該試試這近四年的苦練,到底算不算真本事。

比賽當天,鎮東河岸邊擠滿了人。陳遇背著竹竿,父親幫他提著裝裝備的布包,裡麵是磨得發亮的繞線器、用了兩年的七星漂去年換成了塑料豆,比鵝毛梗耐水泡),還有母親早上煮的雞蛋。王虎站在不遠處,手裡拿著根新竹竿,竿身上的氣門芯導環是白色的,“這是我爸托人從縣城買的玻璃纖維竿,比竹竿輕,還直。”他故意把竿梢晃了晃,引來旁邊幾個孩子的驚歎。

裁判是鎮文化站的老李,曾經在縣體委待過,手裡拿著個鐵皮哨子:“第一項,定點拋竿!每個釣位前有個紅塑料桶,離岸邊五米,誰能把線拋進桶裡,次數多誰贏!共十竿,風大,大家注意穩住!”他話音剛落,河風就裹著浪拍過來,岸邊的蘆葦晃得厲害,水麵的波紋把紅塑料桶的影子晃得模糊。

王虎第一個上場,站在歪脖柳下的釣位——這裡是整個河段風最大的地方,去年有個釣友在這裡拋竿,線直接纏在了柳樹枝上。他握著玻璃纖維竿,往後拉時臂彎繃得緊,第一竿拋出去,線帶著漂飛過桶邊,落在桶後的水裡;第二竿調整了力氣,漂擦著桶沿滑過去,還是沒中。“慌啥?”旁邊有人喊,王虎臉漲得紅,第三竿猛地發力,線纏在了竿梢的導環上,解了半分鐘才解開,最後十竿隻中了三竿。

輪到陳遇時,岸邊靜了些。他走到歪脖柳釣位,風把他的衣角吹得貼在身上。父親站在人群後,沒說話,隻是輕輕點了點頭——那是三年前冬天,他在雪地裡練拋竿時,父親教他的“順風不搶,逆風不躲”。陳遇放下布包,先把通線理順,七星漂的塑料豆在陽光下泛著淺黃的光,他握著竹竿的握柄——塑料帶已經磨得有些薄,上麵有他手心的溫度。

第一竿,逆風。陳遇把小臂貼在身體一側,比平時多往後收了半寸,感受風的方向——風從河對岸吹過來,帶著浪的力道。他深吸一口氣,順著風的反方向輕輕送竿,手腕在最後一刻微微下壓,紅棉線上個月剛換成國產尼龍線,1.8元一卷)帶著漂穿過風,“咚”的一聲落在紅塑料桶裡,濺起的水花沾在桶壁上。“中了!”莉莉的聲音從人群裡傳出來,陳遇沒回頭,繼續理線。

第二竿,風更大了,浪把塑料桶晃得左右擺。陳遇盯著桶的位置,心裡數著“一收、二送、三定”——收臂時比第一竿慢了半秒,送竿時順著浪的節奏,漂在空中劃了個淺弧,又落進桶裡。接下來的八竿,不管風怎麼變,浪怎麼晃,他的漂像長了眼睛,穩穩落進桶裡,十竿全中!

“我的天,這娃子是真準!”老李走過來,拍了拍陳遇的肩膀,“我在縣體委見過不少釣魚的,你這準頭,比大人都強!”王虎站在旁邊,臉白了些,卻還是嘴硬:“拋得準有啥用?釣魚要看能不能釣到魚,等會兒釣獲賽,看你還能不能這麼牛!”

休息十分鐘,釣獲賽開始。規則是兩小時內,釣獲魚的總重量鯽魚、鯉魚算,白條不算)誰重誰贏,釣位自選。王虎選了河中間的淺灘——那裡水淺,魚多,他早就跟人打聽好,昨天有人在那裡釣了三斤多鯽魚。陳遇卻走到了歪脖柳下的釣位——這裡水稍深,有個天然的草窩,去年他跟父親來這裡,釣過不少半斤以上的鯽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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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親幫他把餌和好——玉米麵摻了點酒曲,是母親前幾天發酵的,比商品餌香。陳遇握著竿,第一竿拋出去,漂落在草窩的正中間,風把線吹得有些彎,他卻沒動——這是他練了無數次的“風中線”,隻要漂穩住,魚咬鉤的信號不會亂。

沒過五分鐘,漂突然往下沉了兩格——黑漂!陳遇手腕輕抖,竿梢彎成一道弓,線被拉得“嗡嗡”響,岸邊有人喊:“好大的魚!”他慢慢往回收線,知道這是鯉魚——力道比鯽魚大,不能硬拽。魚在水裡掙紮了兩下,陳遇順著它的力道鬆了點線,等它力氣小了,再慢慢往岸邊拉,三分鐘後,一條近一斤的鯉魚被抄網抄上來,鱗片在陽光下閃著金亮的光。

“好家夥!這鯉魚夠肥!”老李走過來,用秤稱了稱,“九兩六!”莉莉跑過來,幫他把魚放進搪瓷盆裡,笑得眼睛都眯起來:“我就知道你能行!”

王虎在淺灘那邊,第一竿也釣上了條鯽魚,卻隻有二兩多。他看著陳遇的大鯉魚,心裡急了,拋竿的速度快了起來,可風越來越大,他的漂總被吹離窩點,好幾次線都纏在了水草上,解線浪費了不少時間。一個小時過去,陳遇已經釣了三條鯽魚都在三兩以上)和一條鯉魚,總重量快兩斤了;王虎隻釣了四條小鯽魚,加起來還不到一斤。

最後半小時,天陰了下來,風更急了,浪拍在岸邊的石頭上,濺起的水花沾在陳遇的褲腳上。他的竿梢被風吹得微微晃,卻還是每竿都精準拋進草窩。突然,漂猛地往上頂——送漂!陳遇趕緊提竿,竿梢彎得更厲害了,線被拉得筆直,“又是條大的!”父親的聲音傳來,手裡拿著抄網準備好。

這條魚比剛才那條鯉魚還大,在水裡掙紮得更凶,陳遇的小臂繃得緊,卻沒慌——前世老周教他的“遛魚”技巧,現在正好用上。他把竿梢往側麵壓,順著魚的力道走,魚往左遊,他就往左帶;魚往右遊,他就往右讓,慢慢消耗魚的力氣。旁邊的人都屏住呼吸,看著水麵上的線和漂,王虎也停下手裡的竿,盯著陳遇的方向。

十分鐘後,魚終於沒了力氣,被陳遇慢慢拉到岸邊,父親一抄網下去,把魚抄了上來——是條一斤二兩的鯉魚!“稱重!一斤二兩!”老李喊著,把秤杆遞過來,“陳遇總重量:三斤一兩六!王虎:九兩二!”

鐵皮哨子響了,比賽結束。老李把搪瓷釣魚盆和兩卷尼龍線遞給陳遇:“第一名!實至名歸!”岸邊的人都鼓起掌來,王虎走過來,撓了撓頭:“你厲害,我服了。以後我能跟你學拋竿不?”陳遇笑了,點點頭:“行,周末咱們可以一起練。”

回家的路上,陳遇扛著竹竿,手裡提著搪瓷盆,裡麵的魚在水裡輕輕遊。父親走在旁邊,手裡拿著那兩卷尼龍線:“你這四年沒白練,手上的繭子沒白長。”陳遇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——握竿的地方有層薄薄的繭,那是無數個夜晚練拋竿磨出來的,是冬天雪地裡的冰、夏天暴雨裡的泥、春天風裡的沙,一點點刻下的印記。

路過供銷社時,陳遇看見牆上的海報,自己的名字寫在“第一名”後麵,心裡卻沒有想象中那麼激動,反而很平靜——他想起第一次在空地上拋中搪瓷盆的夜晚,想起拒絕買尼龍線的那個縣城上午,想起無數個練竿到深夜的日子。原來贏比賽不是目的,那些為了“百發百中”而堅持的時光,那些在風裡雨裡不放棄的瞬間,才是最珍貴的。

晚上,母親把鯉魚燉了湯,香味飄滿了屋子。陳遇喝著湯,看著靠在炕邊的竹竿——竿身的烤痕已經淡了,繞線器的木盤磨得光滑,七星漂的塑料豆還亮著。他知道,這根竹竿陪他走過了近四年的時光,從六歲半到十歲,從拋不準到百發百中,從不懂事的孩子到能在比賽中奪冠的小釣手。

窗外的月光照進來,落在竹竿上。陳遇閉上眼睛,心裡想著:明天還要上學,晚上可以把比賽的經驗記在筆記本上——逆風拋竿要多收半寸,遛魚要順著魚的力道,還有,不管遇到什麼情況,都要穩住,像父親說的那樣,“心穩了,竿就穩了”。

1989年的夏夜,風還在窗外吹著,卻不再是阻礙,而是他苦練四年後,最熟悉的夥伴。而陳遇知道,這隻是開始,未來還有更多的河溝、更多的挑戰等著他,而他手裡的竹竿,心裡的堅持,會帶著他一直走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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