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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鈴顫、繩影與鹽末的絕境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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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嘩啦——!”

玻璃的爆裂聲如同冰河炸裂,瞬間刺穿了房間內粘稠的、充滿惡意的死寂!艾文的心臟在胸腔裡狠狠一抽,幾乎停跳!他猛地扭頭,布滿血絲的眼球幾乎要凸出眼眶——

布滿蛛網裂痕的窗玻璃外,那根濕漉漉、反射著昏黃路燈光芒的晾衣繩,如同一條勒緊脖頸的絞索,死死地貼在冰冷的玻璃上!繩子上懸掛的那個扭曲人形輪廓,那件被強行塞滿、濕透了的深色連帽衫,帽兜下那片濃得化不開的陰影,正以一種令人血液凍結的僵硬姿態,無聲地、緩緩地……轉向他!

冰冷、粘稠、混合著水底淤泥和腐爛水藻的惡念,如同實質的寒流,穿透布滿裂痕的玻璃,瞬間灌滿了整個客廳!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冰冷的膠質,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刺痛肺腑的腥寒。

“呃……”艾文喉嚨裡發出一聲短促的、被恐懼扼住的抽氣聲。那帽兜下的陰影,仿佛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,吸攝著他的靈魂。僅僅是視線接觸,一股難以言喻的絕望和冰冷的“濕透感”就順著脊椎爬滿全身,仿佛自己也被那無形的晾衣繩吊起,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汙水裡。

“篤篤篤篤篤!!!”

牆壁內部的敲擊聲在這一刻達到了狂暴的頂峰!不再是低沉固執的敲擊,而是變成了瘋狂的、如同無數把鐵錘在內部同時砸向磚石的轟鳴!整麵牆壁都在劇烈地震顫!頭頂的日光燈管瘋狂地閃爍、嗡鳴,慘白的光線在牆壁上投射出劇烈晃動的、扭曲的陰影!

“嘶——嘶嘶嘶——!”

頭頂閣樓蓋板縫隙垂下的深綠色粘線,如同被注入狂暴的生命,瘋狂地扭動、膨脹!前端凝聚的粘液滴瞬間暴漲成拳頭大小,帶著惡毒的垂涎,如同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,對準了下方艾文的頭頂!粘液滴表麵閃爍著深綠幽光,映照著下方艾文慘白的臉。

閣樓深處,壁畫上那暗紅的混沌漩渦旋轉速度驟然加快!無數銅鈴發出肉眼可見的、高頻的震顫!無數細密的、如同億萬隻毒蜂振翅的“嗡嗡”聲彙聚成一股無聲的、撕裂靈魂的尖嘯風暴,狠狠衝擊著艾文的意識!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像被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反複穿刺、攪動!那個冰冷機械的聲音留下的【清醒指令】烙印在膻中穴的灼痛感瞬間被激活,如同最後一道搖搖欲墜的堤壩,死死抵禦著這股狂暴的精神衝擊!

“叮鈴鈴——叮鈴鈴——!”

角落,那個被塑料袋層層包裹的簸箕,顫動得更加劇烈!裡麵的鈴聲不再是微弱的輕響,而是變得尖銳、急促、充滿瘋狂的惡意!仿佛那個被包裹的、可能藏著白色鈴鐺的猩紅布片,正在塑料袋裡瘋狂地掙紮、撞擊!塑料袋表麵被頂出一個個尖銳的凸起,仿佛隨時會被裡麵的東西撕裂!

三重夾擊!窗外“新衣服”的凝視,牆壁內部的狂暴錘擊,閣樓粘液的垂涎欲滴,精神尖嘯的撕扯,以及角落那瘋狂鳴響、隨時可能破袋而出的“汙染源”!

艾文站在搖搖欲墜的折疊桌上,如同驚濤駭浪中即將傾覆的一葉孤舟。冷汗如同小溪般從他額頭、鬢角滑落,浸透了他單薄的衣衫,帶來刺骨的冰涼。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幾乎要將他徹底淹沒。鹽袋被他死死抱在懷裡,粗糙的鹽粒硌著他的肋骨,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、冰冷的依靠。

不能死!不能變成晾衣繩上的“新衣服”!

這個念頭如同最後的火星,在瀕臨熄滅的意識中猛地炸亮!

鹽!

他需要鹽!更多的鹽!壓製!淨化!驅逐!

艾文的視線如同瀕死的野獸,瘋狂地掃視著身下這片絕望的戰場。目光瞬間鎖定了角落——那個裝著猩紅布片可能還有白色鈴鐺)的、正在瘋狂顫動的簸箕!

就是它!這個房間裡最活躍、最危險的汙染源!必須先壓製它!否則一旦破袋而出,後果不堪設想!

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所有恐懼!艾文發出一聲嘶啞的、不似人聲的低吼,如同離弦之箭,猛地從折疊桌上撲了下去!他根本顧不上落地姿勢,身體重重砸在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,左腿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,但他全然不顧!他像一頭撲向獵物的餓狼,手腳並用,拖著劇痛的左腿,瘋狂地撲向那個角落的塑料袋!

“叮鈴鈴鈴——!!!”

簸箕裡的鈴聲瞬間變得更加尖銳刺耳,仿佛裡麵的東西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,發出了最後的、歇斯底裡的尖叫!塑料袋的顫動達到了極限,一個尖銳的凸起猛地頂破了最外層的塑料袋!

一縷刺目的猩紅布料邊緣,帶著濕漉漉的深綠色粘液汙跡,如同毒蛇吐信般,猛地從破口處探了出來!同時探出的,還有一小截……極其汙濁的、灰白色的、如同被油泥包裹的金屬鈴舌!

果然!鈴鐺就在裡麵!那個缺失的、被汙染的白色銅鈴!

艾文目眥欲裂!他撲到近前,左手如同鐵鉗般死死按住那個瘋狂顫動的簸箕和破口的塑料袋!右手毫不猶豫地抓起懷裡那半袋救命的粗鹽,用儘全身力氣,將袋口對準破口處和那探出的猩紅布片、灰白鈴舌,狠狠地、大量地傾倒下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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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嗤嗤嗤嗤嗤——!!!”

比之前淨化金屬燈座時強烈百倍、如同火山噴發般的灼燒聲驟然爆發!

純白的粗鹽如同聖潔的瀑布,瞬間淹沒了探出的猩紅布片和那截汙濁的鈴舌!濃烈到令人窒息的灰白色煙霧如同爆炸般升騰而起!煙霧不再是單純的焦糊腥臭,更夾雜著一種尖銳刺耳的、如同無數細小金屬片在玻璃上瘋狂刮擦的“嘶啦”聲!仿佛兩種截然相反的、本質衝突的力量正在發生最激烈的湮滅反應!

“嗡——!!!”

艾文腦海中那無聲的精神尖嘯瞬間飆升到頂點!仿佛整個頭顱都要被這股力量撕裂!膻中穴的灼痛感如同燒紅的烙鐵,死死地烙印在他的意識深處,成為他抵抗瘋狂的最後支點!

被大量鹽粒覆蓋的簸箕內部,發出了更加瘋狂、更加痛苦的“叮鈴”聲!那聲音不再是金屬的清鳴,而是一種扭曲的、仿佛來自地獄深淵的哀嚎!猩紅的布料在鹽粒下瘋狂地扭動、掙紮,深綠色的粘液如同被投入滾燙熔岩的油脂,劇烈地沸騰、冒泡、顏色迅速變淡、變灰!那截探出的灰白鈴舌更是劇烈地顫抖,表麵的汙濁油泥在鹽粒的灼燒下迅速剝落、蒸發,露出下麵一點……極其微弱、卻純淨得如同寒星般的、冰冷的金屬白光!

有效!鹽正在強行淨化它!正在剝離那層汙濁的汙染!

然而,這劇烈的淨化過程,如同在滾燙的油鍋裡潑進了一瓢冰水,徹底引爆了整個房間的惡意!

“砰!嘩啦——!!!”

窗玻璃再也承受不住內外交加的壓力,轟然爆碎!無數鋒利的玻璃碎片如同冰雹般四散飛濺!那根濕漉漉的晾衣繩如同掙脫束縛的毒蛇,猛地彈射進來!繩頭上懸掛的那個深色連帽衫“新衣服”,失去了玻璃的阻隔,帽兜下那片濃重的陰影瞬間如同活物般蠕動起來!一股比之前強烈百倍的、令人窒息的濕冷絕望氣息,如同海嘯般席卷而入!那僵硬扭曲的輪廓,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,朝著艾文的方向,僵硬地、卻又帶著致命速度地……撲了過來!

“吼——!!!”

牆壁內部爆發出一種非人的、混合著無數痛苦哀嚎的咆哮!艾文背靠的牆壁猛地向外凸起一大塊!牆皮如同脆弱的蛋殼般簌簌剝落,露出下麵猙獰龜裂的水泥!一股濃烈的、如同萬年墓穴深處翻湧上來的淤泥腥氣,伴隨著冰冷的寒氣,從裂縫中噴湧而出!一隻巨大、浮腫、沾滿黑色粘稠泥漿、指節扭曲變形的巨手輪廓,正從牆壁內部瘋狂地向外擠壓、抓撓!目標直指艾文的後背!

“嘶——吼!”

頭頂,那條蓄勢待發的深綠粘液“毒蛇”,伴隨著一聲如同毒液噴射的嘶吼,帶著粘稠的破空聲,如同離弦之箭,朝著艾文的天靈蓋直射而下!

閣樓壁畫上的暗紅漩渦瘋狂旋轉,無數銅鈴的震顫嗡鳴彙成實質的精神風暴!那個被藤蔓半掩的汙濁白鈴,此刻也劇烈地顫抖起來,表麵的汙濁似乎在消退,露出更多冰冷的金屬白光,但它散發出的氣息卻更加混亂、更加危險!

絕境!真正的、十麵埋伏的絕境!窗外撲來的“新衣服”,背後牆壁破出的泥漿鬼手,頭頂射下的粘液毒蛇,還有腳下正在被淨化、卻發出痛苦尖嘯的簸箕汙染源!任何一方的攻擊落下,都足以將他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!

艾文的瞳孔因為極致的恐懼和絕望而縮成了針尖!大腦一片空白,隻剩下最原始的本能——躲開!活下去!

千鈞一發之際!

他抱著鹽袋的右手,在傾倒鹽粒壓製簸箕的同時,幾乎是憑著肌肉記憶,猛地向後上方揚起!

不是攻擊!而是……拋灑!

他將懷中僅剩的、不足三分之一的粗鹽,如同潑灑最後的希望之光,朝著自己頭頂和身後那片最致命的區域——射下的粘液毒蛇和破牆而出的泥漿鬼手方向,狠狠地、不顧一切地揮灑出去!

白色的鹽粒如同微型流星,在慘白的燈光下劃出一道短暫而決絕的弧線!

“嗤——!!!”

“噗嗤——!!!”

兩聲截然不同卻同樣令人頭皮發麻的爆響同時炸開!

射向艾文頭頂的深綠粘液“毒蛇”,首當其衝被潑灑的鹽粒擊中!如同滾燙的酸液澆在冰塊上,粘液瞬間劇烈沸騰、氣化!大片的灰白煙霧和刺耳的灼燒聲爆發!那粘液凝聚的“蛇頭”被硬生生打散、蒸發了一大半!剩餘的粘液如同被重創的野獸,發出淒厲的嘶鳴,軌跡失控,帶著灼燒的灰煙,擦著艾文的頭皮和肩膀,重重地砸落在他身旁的地麵上,“啪嗒”一聲濺開一片汙濁的深綠粘稠物!濺起的粘液有幾滴落在艾文裸露的脖頸和手臂上,瞬間傳來刺骨的冰冷和灼痛!

而那隻從牆壁裂縫中瘋狂抓出的、沾滿黑色泥漿的浮腫鬼手,也被大量鹽粒當頭潑中!

“噗嗤!”

如同燒紅的烙鐵按進腐爛的肉塊!鬼手接觸鹽粒的表麵瞬間冒出大股濃烈的、帶著強烈屍臭的黑煙!覆蓋其上的黑色粘稠泥漿如同活物般劇烈收縮、沸騰!那隻鬼手發出了更加淒厲、更加痛苦的咆哮,猛地縮了回去!牆壁裂縫處留下大片被鹽灼燒過的、焦黑冒煙的痕跡,以及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焦臭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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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文這拚死一搏的鹽雨,暫時逼退了頭頂和背後最致命的攻擊!

但危機遠未解除!

那件破窗而入的深色連帽衫“新衣服”,已經撲到了艾文麵前!帽兜下那片蠕動的陰影猛地張開!那不是嘴,而是一個不斷旋轉、散發著冰冷吸力的黑暗漩渦!一股無法抗拒的、要將靈魂都凍結、抽離的吸力,瞬間攫住了艾文!

同時,腳下那個被鹽覆蓋、正在被淨化的簸箕裡,那截探出的灰白鈴舌上剝落汙垢後露出的冰冷金屬白光,驟然變得無比刺目!伴隨著一聲穿透所有噪音、直刺靈魂深處的、無比清越卻又充滿無儘瘋狂和混亂的——

“叮————————!!!”

鈴聲炸響!

這鈴聲不再是金屬的震顫,而像是一把冰冷的、由純粹精神力量凝聚的巨錘,狠狠砸在艾文的意識核心上!

“呃啊——!!!”

艾文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!他感覺自己的頭顱仿佛被這聲鈴響從內部劈開!膻中穴那【清醒指令】留下的灼痛烙印瞬間被這股狂暴的力量衝擊得搖搖欲墜!眼前的一切景象——撲來的“新衣服”、龜裂的牆壁、地上的粘液、升騰的鹽煙——瞬間扭曲、旋轉、破碎!

無數混亂、瘋狂、充滿惡意的畫麵碎片如同決堤的洪水,再次瘋狂湧入他的腦海!比上一次更加狂暴!更加清晰!

——他看到無數根晾衣繩如同絞索般從灰暗的天空垂下,每根繩子上都掛著一件“新衣服”,那些被布料包裹的“人形”在無聲地掙紮、扭動,帽兜下的陰影漩渦旋轉著,吞噬著下方地麵上一個個茫然行走的、如同褪色照片般模糊的居民身影!

——他看到自己站在3棟樓下那片被濃霧籠罩的晾衣區,周圍的繩子上掛滿了各種衣物,而在最中央、最顯眼的位置,赫然掛著一件嶄新、筆挺、卻空蕩蕩的……他自己的外套!袖口和下擺在無風自動,仿佛在向他招手!

——他看到閣樓壁畫上那個暗紅混沌的漩渦中心,不再是一片虛無,而是浮現出一隻巨大、冰冷、沒有瞳孔的、由無數旋轉的猩紅布料碎片組成的……眼睛!那隻眼睛,正透過壁畫的邊界,跨越空間,死死地……凝視著他!

“不——!!!”艾文在精神風暴中發出無聲的嘶吼,意識如同狂風中的燭火,即將徹底熄滅!

【警告!精神閾值突破臨界點!】

【檢測到高強度模因汙染衝擊!】

【認知防火牆瀕臨瓦解!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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