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庫斯犧牲後的幾周裡,黑檀宅邸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寧靜。艾文每天都會來到守護者聖所,研究《時空編年史》和馬庫斯留下的筆記。時間之心在他手中感覺更加親切了,仿佛真正成為了他的一部分。
一天下午,當艾文正在研究時間裂縫的曆史時,星圖突然發出柔和的脈衝。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符號在星圖上閃爍——看起來像是馬庫斯的印記,但略有不同。
無麵者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邊,“時間回聲形成了。馬庫斯的犧牲在時間流中產生了漣漪。”
“時間回聲?”艾文問道。
“強大的時間事件有時會留下印記,就像石頭投入池塘產生的漣漪。這些回聲可以讓人們與過去的事件互動,儘管隻是有限的方式。”
艾文仔細觀察星圖,發現符號的位置對應著宅邸的圖書館。“回聲在那裡形成了嗎?”
無麵者點頭,“馬庫斯一生中很多重要時刻都在圖書館度過。他的回聲很可能在那裡顯現。”
艾文立即前往圖書館。一進入那個充滿書香的空間,他就感覺到了一種不同的氛圍——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溫暖的、幾乎可以觸摸到的懷舊感。
在曆史文獻區,艾文看到了他:一個半透明的馬庫斯·黑檀,比艾文認識的版本年輕許多,正專注地閱讀一本厚重的大部頭。
“馬庫斯?”艾文輕聲呼喚。
回聲抬起頭,眼神中帶著regnition和某種遙遠的悲傷。“艾文。看來我的未來自我已經完成了他的旅程。”
“你的犧牲拯救了時間裂縫,”艾文說,“但我們需要你的指導。時間獵人可能會回來,而我還有很多要學習。”
年輕馬庫斯的形象波動了一下,“回聲的能力有限。我隻能分享我——也就是這個版本的我——已經知道的知識。但也許我可以展示一些東西。”
他示意艾文跟隨,穿過一排排書架,最後停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。這裡的書架上擺放著不是書籍,而是一係列奇怪的物品:一個永遠滴落但永遠不會空的水壺、一麵顯示不同年齡觀看者的鏡子、一支寫下問題就會自動寫出答案的筆。
“時間異常物品,”馬庫斯解釋,“黑檀家族幾個世紀來收集的這些物品。每一個都體現了時間的某種特殊屬性。”
他拿起那支自動書寫的筆,“這些不是玩具,艾文。它們是時間法則的物理表現。研究它們可以幫助你更深入地理解時間的本質。”
艾文好奇地觀察這些物品。特彆是那麵年齡鏡子吸引了他的注意——當他看向鏡麵時,他看到自己不同年齡段的形象快速閃過:童年的自己、青年的自己、中年的自己,最後是一個他認不出的老年版本。
“時間不是線性的,儘管我們這樣體驗它,”馬庫斯說,“所有時刻都同時存在。守護者的角色是保持這些時刻的正確順序。”
他們花了幾個小時研究這些異常物品。馬庫斯的回聲分享了關於時間本質的見解,這些在《時空編年史》中隻有模糊的提及。
“時間獵人尋求控製這些法則,”馬庫斯說,他的形象開始變得模糊,“但他們不明白,時間就像水流——抓得越緊,流失得越快。”
隨著日落,回聲逐漸消散。馬庫斯最後的話語在空氣中回蕩:“觀察時間的征兆,艾文。變化即將來臨。”
艾文獨自留在圖書館,思考著馬庫斯的話。他拿起那支自動書寫筆,在紙上寫下一個問題:“時間裂縫麵臨的下一威脅是什麼?”
筆在紙上移動,寫出一個令人不安的答案:“來自內部的背叛。”
艾文盯著這些詞語,感到一陣寒意。來自內部的背叛?難道無麵者或卡西不值得信任?還是宅邸本身隱藏著某種危險?
接下來的日子裡,艾文更加警覺地觀察周圍的一切。他注意到無麵者行為中的微妙變化——它有時會長時間凝視星圖上的特定區域,仿佛在尋找什麼。卡西也變得更加神秘,經常消失數天,回來後對去向諱莫如深。
一天晚上,艾文被宅邸內的聲響驚醒。他跟隨聲音來到地下室區域,驚訝地發現卡西和無麵者在一起,低聲討論著什麼。他們麵前是一麵之前不存在的牆壁,上麵刻滿了發光的符號。
“時間之門,”卡西低聲說,“它正在覺醒。”
無麵者點頭,“征兆已經顯現。我們必須決定是否告訴他真相。”
艾文從藏身之處走出,“什麼真相?”
卡西和無麵者交換了一個眼神,後者最終開口:“時間裂縫不是自然現象,艾文。它是被創造的——被第一個黑檀守護者創造的。”
這個揭露讓艾文震驚。“但《時空編年史》說黑檀家族是裂縫的守護者,不是創造者。”
“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,”卡西輕聲說,“最初的真相已經被修改了許多次。”
無麵者指向發光的符號,“第一個守護者,阿瑪拉·黑檀,發現了時間的本質並創造了裂縫作為橋梁,連接所有時間和可能性。但她沒有預見到後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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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麼後果?”
“裂縫開始自行增長,吸收附近的時間線。阿瑪拉試圖控製它,但最終隻能將其限製在這個地點,建立宅邸來ntainent它。”
艾文思考著這個新信息,“所以時間獵人可能不是完全錯誤的?如果裂縫是人為創造的,也許它應該被拆除?”
“太晚了,”無麵者說,“經過這麼多世紀,裂縫已經與宇宙的時間結構交織在一起。試圖移除它會導致災難性的崩潰。”
卡西補充道:“我們的角色不是辯護裂縫的存在,而是管理它的影響。就像醫生治療病人,無論疾病是如何開始的。”
艾文感到世界觀被顛覆。他一直認為自己在保護某種自然現象,但現在發現這是一個古老錯誤的結果。
“為什麼現在告訴我這個?”他問道。
無麵者指向發光符號,“時間之門正在開啟。這是周期性事件,每世紀發生一次。門開啟時,時間流特彆脆弱,但也提供了獨特的機會。”
“什麼機會?”
“與時間本身對話的機會,”卡西說,她的眼睛在昏暗光線下閃爍,“但極其危險。許多守護者在嘗試中迷失了。”
艾文思考著這個新發現。與時間本身對話的可能性既誘人又可怕。也許這能提供答案,解決他一直以來的問題:時間應該如何被管理?控製與自由之間的正確平衡是什麼?
在接下來的幾天裡,艾文為時間之門的開啟做準備。他研究阿瑪拉·黑檀的原始筆記這些筆記隱藏在一本偽裝成烹飪書的卷冊中),學習與時間交流的古老技巧。
根據筆記,時間不是抽象概念,而是一種有意識的存在——或者至少是某種接近意識的東西。它有自己的傾向、偏好,甚至可能是目標。
“時間尋求體驗,”阿瑪拉寫道,“它通過生物的意識體驗自己。我們不僅是時間的居民,也是它的感官器官。”
這個想法讓艾文深思。如果時間通過有意識的生物體驗自己,那麼守護者的角色就比他想像的更加重要。他們不僅是保護者,還是時間感知自我的渠道。
時間之門開啟的前夜,艾文做了一個生動的夢。他站在一個無限圖書館中,每個書架都延伸到視野之外。一個身影從書架間走近——一個他認不出的女子,穿著幾個世紀前的服裝。
“阿瑪拉·黑檀,”艾文低語,不知何故知道她的身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