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穿透黑水河上空的雲層,在冰封的河麵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帶。蘇禦站在祭壇頂端,龍吟劍與星羽劍交叉的十字光影在他身後緩緩消散,玄冰髓礦石冷卻後的白汽如輕紗般繚繞。對岸傳來虎賁軍的歡呼,冷軒正指揮士兵修補浮橋,那些幸存的蠻族士兵則跪在雪地裡,望著熄滅的焚日陣瑟瑟發抖。
“陛下,薩滿帳篷裡搜出這些東西。”兩名士兵抬著一個沉重的鐵箱走來,箱子裡堆滿了天策府密檔與玄冰髓製成的令牌。蘇禦拿起最上麵的一卷密檔,泛黃的宣紙上記載著影閣的布防圖——原來他們在北境的據點遠不止祭壇一處,而是以焚日陣為中心,輻射出十二處暗哨,其中三處就藏在黑水河沿岸的山洞裡。
“冷軒,分三路清繳暗哨。”蘇禦將密檔拍在他手中,“記住,留活口。”他的目光掃過那些跪地的蠻族,“願意投降的編入輔兵營,反抗者就地格殺。”
柳清韻拄著星羽劍走到他身邊,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血色:“影閣閣主的坐騎腳印往東南方向去了,看樣子是想逃回中原。”她遞過一塊從死士身上摘下的青銅麵具,麵具內側刻著細密的齒輪,“這些麵具是機關術製成的,能控製佩戴者的心神。”
蘇禦摩挲著麵具上的齒輪,突然想起墨羽曾說過影閣用天策府秘術改造活人。他將麵具扔進篝火,金屬熔化的刺鼻氣味中,齒輪轉動的哢嗒聲漸漸消失。“他們能控製人,我們就能反製。”他對太虛觀主道,“老道,這些俘虜交給您了,用清心咒試試能不能解控。”
老道已換了件乾淨道袍,正對著密檔上的符文皺眉:“這些符文與極北遺跡的壁畫同源,恐怕影閣閣主與暗月盟背後是同一股勢力。”他用朱砂在地上畫了個簡易陣法,“若能找到控製中樞,或許能讓所有青銅麵具死士自毀。”
午時三刻,三路清剿隊陸續傳回捷報。十二處暗哨被連根拔起,繳獲的玄冰髓武器堆滿了三座帳篷,更重要的是抓住了影閣的軍需官——一個戴著半邊青銅麵具的老者,據說曾是天策府的司庫。
“說,影閣閣主在哪?”冷軒將玄鐵重劍架在他脖子上,老者卻隻是嘿嘿冷笑,麵具下的眼睛閃過紅光。蘇禦突然想起柳清韻的話,摘下他的麵具,果然在耳根後發現一個細小的機關按鈕。
“按住這個。”蘇禦示意士兵動手,按鈕按下的瞬間,老者發出痛苦的嘶吼,眼中的紅光褪去,渾濁的眼珠轉動著打量四周:“我……我這是在哪?”
原來影閣的核心成員都被植入了玄冰髓製成的控製芯片,麵具隻是輔助裝置。老者在清心咒的作用下恢複神智,斷斷續續說出了驚天秘密——影閣閣主正是前太子太傅,當年因謀逆罪被廢黜,卻靠著天策府舊部的支持組建影閣,妄圖用玄冰髓力量顛覆王朝,甚至與暗月盟達成協議,待事成後共分天下。
“他要去青州鹽鐵司。”老者顫抖著指向密檔上的紅點,“那裡有影閣最大的玄冰髓礦,還藏著能召喚玄冥殘魂的法器。”
蘇禦立刻召集眾將:“清韻帶飛鳳營沿東南追擊,務必拖住影閣閣主;冷軒率主力押送俘虜回長安;我帶一百精銳直插青州,端了他的老巢。”他將龍吟劍扛在肩上,劍穗上的北鬥七星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,“三日後,青州城外會合。”
飛鳳營的馬蹄聲消失在雪原儘頭時,蘇禦已帶著精銳換上了影閣的黑袍。他們晝夜兼程,沿途的影閣暗哨看到青銅麵具便放行,卻不知這些“自己人”的劍鞘裡藏著虎賁軍的令牌。第三日黎明,青州鹽鐵司的灰色城牆終於出現在地平線上。
鹽鐵司外的礦場裡,數百名礦工正被青銅麵具死士驅趕著搬運玄冰髓。蘇禦等人混在送糧隊中進入礦區,他注意到礦洞深處泛著幽藍微光,與焚日陣的光芒如出一轍。“午時礦工換班時動手。”他對身旁的士兵低語,指尖悄悄扣住了龍吟劍的劍柄。
日頭升至中天,換班的鐘聲剛響,蘇禦突然拔劍斬斷礦場旗杆。龍吟劍的嗡鳴如驚雷般炸響,那些被清心咒解控的前死士紛紛撕下偽裝,與精銳士兵前後夾擊。礦場裡的青銅麵具死士猝不及防,玄冰髓短針還未射出,就被飛來的火箭釘在礦石堆上。
“守住礦洞!”影閣閣主的聲音從礦洞深處傳來,伴隨著沉重的石門關閉聲。蘇禦帶人衝到洞口,隻見兩扇玄鐵石門已閉合,門環上纏著十二道鎖鏈,每道鎖鏈都連著塊玄冰髓。
“用這個。”一名士兵遞過從暗哨搜來的炸藥包。蘇禦卻搖頭,舉起龍吟劍注入真氣——劍身上的北鬥七星紋與石門上的符咒產生共鳴,那些玄冰髓鎖鏈竟開始融化。“這門是用天策府秘法打造的,與龍吟劍同源。”他對目瞪口呆的士兵道,“推!”
石門緩緩打開的瞬間,一股刺骨的寒氣撲麵而來。礦洞深處,影閣閣主正站在一座巨大的冰雕前,冰雕中封存著半具魔神殘骸,正是玄冥的左臂。他手中的權杖高舉,玄冰髓製成的陣盤在地麵轉動,幽藍光芒順著冰雕蔓延,那些散落的玄冰髓礦石竟自動懸浮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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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蘇禦,你終於來了。”影閣閣主摘下青銅麵具,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,正是前太子太傅,“你以為贏了嗎?這玄冥殘魂一旦蘇醒,整個青州都會變成冰原!”
蘇禦將龍吟劍插入地麵,劍脊的寒光劈開寒氣:“你用活人獻祭喂養殘魂,就不怕遭天譴?”他突然吹響鷹哨,洞外傳來飛鳳營的馬蹄聲——柳清韻終究是趕來了。
“天譴?我就是天!”影閣閣主權杖頓地,冰雕中的玄冥殘魂睜開眼睛,無數玄冰髓針從四麵八方射來。蘇禦將星羽劍拋給柳清韻,兩人背靠背結成劍陣,龍吟劍的陽剛之氣與星羽劍的太陰之力交織成銀網,將冰針儘數擋下。
激戰半個時辰後,影閣閣主的真氣漸漸不支。蘇禦抓住他權杖揮動的破綻,龍吟劍如遊龍出海,刺穿了他的右肩。權杖落地的瞬間,玄冰髓陣盤停止轉動,玄冥殘魂發出一聲不甘的嘶吼,重新沉入冰雕。
“把他帶走。”蘇禦用劍挑斷影閣閣主的經脈,目光落在冰雕上,“清韻,讓人用炸藥炸毀礦洞,絕不能讓這東西重現人間。”
三日後,青州城外的廣場上擠滿了百姓。當影閣閣主被押解遊行時,人群中爆發出震天的歡呼。蘇禦站在高台上,望著下方揮舞的旗幟,突然想起黑水河上那些永遠沉睡的士兵——他們的血沒有白流。
班師回朝的隊伍綿延十裡,最前麵的馬車上插著十二麵影閣的黑鷹旗,後麵跟著繳獲的玄冰髓武器與天策府密檔。百姓們在道路兩側擺上酒食,孩童們追著馬車奔跑,將鮮花拋向鎧甲鋥亮的士兵。
長安城朱雀門內,陸明淵帶著文武百官早已等候。看到蘇禦的身影出現在街儘頭,老臣激動得顫抖著胡須:“陛下凱旋!”
蘇禦翻身下馬,將龍吟劍交給侍衛,徑直走向城樓上的沙漏。此時沙漏裡的沙剛好看完最後一粒——從出征到凱旋,整整四十日。他望著樓下歡呼的人群,突然明白了穿越而來的意義:不是為了成為傳奇,而是為了守護這些平凡的笑臉。
當晚,皇宮設宴犒賞將士。蘇禦卻悄悄來到城外的忠魂祠,那裡新立了數百塊石碑,每塊碑上都刻著在北境犧牲的士兵名字。他將一壺烈酒灑在雪地上,酒香與泥土的氣息混在一起,仿佛能聽見那些年輕的聲音在風中回應。
“陛下,該回宮了。”柳清韻捧著一件披風走來,星羽劍的劍穗在火把下輕輕晃動。
蘇禦接過披風,望著天邊的滿月:“你說,影閣背後的勢力會不會再來?”
“會。”柳清韻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堅定,“但我們會準備得更充分。”
月光灑在兩人身上,將影子拉得很長。遠處傳來禁軍換崗的梆子聲,長安城的萬家燈火如同散落的星辰,在夜色中溫暖而明亮。蘇禦知道,勝利隻是暫時的,新的挑戰隨時可能出現,但隻要身邊有這些並肩作戰的人,有身後這些需要守護的百姓,他就永遠不會退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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