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聽潮亭內酒香繞 摯友對飲話北涼_涼州雪:徐驍風雲錄_线上阅读小说网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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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聽潮亭內酒香繞 摯友對飲話北涼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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吳素的喪儀在北涼王府的悲戚氛圍中落幕已近一月,王府內的白幡雖已撤去,空氣中卻仍縈繞著揮之不去的哀傷。北涼的冬日來得早,寒風卷著細碎的雪沫子,拍打在王府朱紅色的廊柱上,發出嗚嗚的聲響,像是在為逝去的王妃低吟。

離陽王朝派駐北涼的暗探們,這段時日如同蟄伏的毒蛇,密切注視著北涼王府的一舉一動。他們或扮作街頭賣貨的小販,或混進王府打雜的仆役中,將每日觀察到的情況彙總,快馬加鞭送往京城,呈給新登基不久的皇帝趙惇。情報上的字跡工整卻透著幾分潦草,顯然是暗探們急於傳遞消息所致:“北涼王徐驍自王妃吳素喪事後,每日閉門不出,居於內院,時常獨自佇立窗前,望著王妃生前栽種的海棠樹出神,未有任何異動,亦未與麾下將領私下會麵。”

趙惇坐在皇宮的龍椅上,手中捏著這份情報,眉頭微微舒展。他登基時日尚短,根基未穩,最忌憚的便是手握三十萬鐵騎、雄踞北涼的徐驍。如今見徐驍沉浸在喪妻之痛中,無心他事,心中的一塊大石稍稍落地。他將情報遞給身旁的帝師元本溪,語氣帶著幾分試探:“元先生,你看徐驍此舉,是真的沉溺悲痛,還是另有圖謀?”

元本溪接過情報,仔細翻閱,鏡片後的目光深邃難測。他沉吟片刻,緩緩道:“陛下,徐驍素有‘人屠’之稱,行事向來深不可測。如今他看似無動於衷,但北涼根基深厚,不可掉以輕心。臣以為,仍需繼續密切監視,不可放鬆警惕。”趙惇聞言,點了點頭,心中的警惕並未完全消除。

與此同時,北涼王府的拂水房內,氣氛卻與王府外截然不同。拂水房作為北涼最隱秘的情報機構,由徐驍的心腹褚祿山一手掌控。此刻,褚祿山正坐在桌前,麵前堆滿了密密麻麻的情報卷宗。他身材臃腫,臉上卻不見半分慵懶,眼神銳利如鷹,仔細篩選著每一份情報。

褚祿山深知,新帝趙惇、帝師元本溪、人貓韓貂寺以及護道者柳師蒿,皆是離陽王朝核心圈層的人物,他們的一舉一動都關乎著涼州的安危。他親自挑選了數十份關於這幾人的情報,反複核對,試圖從中找出有用的線索。然而,這些情報大多是些無關痛癢的日常瑣事,諸如“帝師元本溪近日頻繁出入太學,與儒生探討經義”“韓貂寺在宮中調教禁軍,未有異常舉動”,真正涉及離陽朝政布局、針對北涼謀劃的內容少之又少。

褚祿山將整理好的情報裝訂成冊,親自送往徐驍的內院。他腳步沉重,心中滿是忐忑。來到內院門口,隻見徐驍正背對著他,站在窗前。冬日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徐驍身上,卻絲毫無法驅散他身上的落寞。褚祿山輕聲開口:“義父,這是拂水房整理出的關於離陽核心人物的情報,隻是……有用的信息不多。”

徐驍緩緩轉過身,接過情報冊,隨手翻了幾頁。他的手指粗糙,帶著常年握刀留下的老繭,劃過紙頁時發出輕微的聲響。看罷,徐驍將情報冊放在桌上,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了然:“祿球兒,我早便知曉,這幾人皆是老謀深算之輩,他們的核心謀劃,怎會輕易被我們的暗探察覺?憑借簡單的監視,根本無法獲取實際情況。”

褚祿山聞言,心中一緊,低聲道:“義父,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?難道就任由他們在暗中布局,我們卻束手無策?”

徐驍搖了搖頭,目光堅定:“當然不能。你傳令下去,讓拂水房的暗探們繼續監視,無需強求獲取核心情報,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,能收集多少便收集多少。積少成多,或許日後便能從中發現端倪。切記,不可打草驚蛇。”

褚祿山重重點頭:“孩兒明白,這就去安排。”說罷,便轉身離去,腳步比來時多了幾分堅定。

又過了一月,北涼的天氣愈發寒冷,鵝毛大雪紛紛揚揚落下,將整個北涼王府裝點成一片銀白。徐驍終於走出了內院,他身著一件黑色的棉袍,身形依舊挺拔,隻是臉上的疲憊之色難以掩飾。他手中拎著一個酒壇,酒壇是用上好的紫砂燒製而成,壇身上刻著精致的花紋,裡麵裝的正是李義山最愛的“醉流霞”。

聽潮亭位於北涼王府的後山,四周環繞著蒼鬆翠柏,即便在冬日,也透著幾分生機。亭內溫暖如春,與外麵清涼山的冰天雪地形成鮮明對比。此刻,李義山正獨自一人坐在亭中的石桌前,聚精會神地擺弄著棋盤。棋盤上黑白棋子交錯,局勢看似混亂,卻暗藏玄機。李義山一手撚著棋子,一手撐著下巴,眉頭微蹙,似乎在思考著下一步的走法。

徐驍輕手輕腳地走進聽潮亭,生怕打擾到李義山。他站在李義山身後,駐足觀看了許久,目光落在棋盤上,仔細分析著棋局。過了好一會兒,徐驍才緩緩開口,聲音帶著幾分沙啞:“義山,這棋……是死棋啊。”

李義山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了一跳,手中的棋子險些掉落。他猛地轉過身,看到是徐驍,連忙起身行禮,語氣帶著幾分關切:“王爺!您怎麼來了?王妃的事……您還好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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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驍擺了擺手,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,對著李義山說:“沒事,我這邊能把握好情緒。”說完,他自顧自地走到石桌對麵坐下,將棋盤輕輕往邊上挪了挪,騰出一塊地方,然後將手中的酒壇放在案板上。酒壇與案板碰撞,發出沉悶的聲響,打破了亭內短暫的寂靜。

李義山看著徐驍的動作,心中五味雜陳。他知道,徐驍與王妃夫妻情深,王妃的離世對徐驍的打擊之大難以想象。雖然已經過去兩個月,但從徐驍眼底深處的落寞,仍能看出他內心的思念絲毫未減。李義山明白,此刻不是提及王妃的最佳時機,於是便轉身走向旁邊的櫥櫃,從裡麵拿出兩個粗瓷大碗。這兩個碗邊緣有些磕碰,顯然是用了許久,但碗身乾淨整潔,沒有一絲汙漬。

徐驍伸手拿起酒壇,拔掉壇口的塞子,一股濃鬱的酒香瞬間彌漫在聽潮亭內。他將兩個大碗倒滿酒,酒液清澈,泛著琥珀色的光澤。徐驍端起其中一碗,二話不說,仰頭便一飲而儘。辛辣的酒液滑過喉嚨,帶來一陣灼燒感,卻也讓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。

李義山見狀,也端起另一碗酒,同樣一飲而儘。酒液入喉,他輕輕咳嗽了兩聲,臉上泛起一絲紅暈。兩人就這般沉默著,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,亭內隻剩下飲酒的聲響和窗外呼嘯的風聲。

半日後,聽潮亭內的酒壇已經空了好幾個,濃鬱的酒氣嫋嫋纏繞著木質梁柱,久久不散。徐驍粗大的手指再次捏起一個滿的酒壇,將琥珀色的酒液緩緩倒入兩個粗瓷碗中,酒液撞擊碗壁,發出清脆的聲響,如同玉珠落盤。他將其中一碗推到李義山麵前,指節分明的手在碗沿輕輕摩挲,目光望向亭外連綿的北涼山巒。此刻,大雪已經停了,陽光透過雲層灑下來,照在白雪覆蓋的山巒上,反射出耀眼的光芒。徐驍的聲音帶著幾分沉緩,打破了亭內的寧靜:“義山,你我相識數十餘載,從當年一同在沙場廝殺,到如今共同鎮守北涼,北涼在你我心中的分量,你比誰都清楚。”

他頓了頓,眼神中閃過一絲痛楚,繼續說道:“夫人走的時候,緊緊攥著我的手,氣息微弱卻異常堅定地說,彆去爭那些虛頭巴腦的帝號,守好北涼這片土地,守好這裡的百姓,守好徐家軍的弟兄們。我徐驍這輩子,殺人如麻,什麼都不怕,但亡妻的遺願,我不能違背。”

李義山端起酒碗,淺酌一口,酒液在口中停留片刻,細細品味著其中的醇香。他的目光落在徐驍堅毅的側臉上,看著徐驍眼中難以掩飾的哀傷與堅定,語氣帶著幾分懇切:“王爺,您對王妃的深情,屬下深感敬佩。但如今離陽朝廷對北涼虎視眈眈,新帝趙惇根基未穩,必然會想辦法削弱北涼的勢力。北涼三十萬鐵騎震懾四方,百姓歸心,您若振臂一呼,稱帝立國,便是名正言順之事。離陽朝廷腐朽不堪,這些年苛捐雜稅繁重,百姓早已怨聲載道,失了民心。屆時我們光明正大與之對抗,未必沒有勝算。總好過如今這般,看似是一方諸侯,北涼王和大柱國的名號響亮,實則處處受離陽掣肘,糧草、軍備皆需看朝廷臉色,稍有不慎,便是萬劫不複的境地。”

徐驍聞言,仰頭將碗中酒一飲而儘,酒液順著嘴角滑落,浸濕了他的衣襟。他重重放下酒碗,碗底與石桌碰撞發出沉悶的響聲,震得桌上的棋子都微微晃動。他眉頭緊鎖,額頭上的青筋微微凸起,語氣中滿是無奈與堅定:“稱帝?說得容易!你以為我不知道離陽朝廷的心思嗎?可一旦起兵,戰火燃起,北涼這片剛剛安穩沒多久的土地,又要陷入生靈塗炭的境地。三十萬徐家軍,哪一個不是跟著我出生入死的兄弟?北涼的百姓,哪一個不是在這片土地上辛勤勞作,才換來如今的安穩生活?我怎能為了一個帝號,讓他們再次流離失所、家破人亡?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,絕不是!”

李義山看著徐驍決絕的神情,沉默良久。他知道徐驍的性格,一旦做出決定,便不會輕易改變。他拿起酒壇,再次為兩人添上酒,酒液在碗中泛起細密的泡沫。夕陽的餘暉透過亭窗灑進來,在石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,酒液在光影的映襯下,泛著微光。李義山輕輕晃動著酒碗,眼神逐漸變得深邃:“王爺所言極是,是我此前考慮不周,隻看到了眼前的局勢,卻忽略了百姓的安危。如今北涼雖有鐵騎,但糧草儲備僅夠支撐三年戰事,後續補給難以保障,而且離陽在北涼周邊暗中布局的勢力,也不容小覷,確實不足以支撐一場全麵戰爭。看來,稱帝這條路,行不通。”

“不止於離陽……”徐驍的聲音略微低沉,他緩緩地端起一碗酒,仿佛這碗酒有千斤重一般。他凝視著碗中的酒液,然後毫不猶豫地一飲而儘,那濃烈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,帶來一陣火辣辣的感覺。

隨著這碗酒下肚,徐驍的臉上泛起了一層更深的紅暈,但他的臉色卻愈發嚴肅起來。他放下空碗,目光如炬地看著眾人,繼續說道:“還有北方的北莽和匈奴。這些年來,北莽一直對我們虎視眈眈,雖然自從我被封為北涼王後,他們暫時沒有采取什麼大的行動,但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。北莽的騎兵凶悍無比,其實力絕對不容小覷,我們必須要有所防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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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驍的語氣越發凝重,他頓了一下,接著說道:“一旦我們與離陽開戰,北莽很可能會趁機南下,給我們來個措手不及。到那時,北涼就會陷入腹背受敵的困境,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啊!”

話音落下,亭內陷入短暫的寂靜,隻有風吹過亭外樹葉的沙沙聲,以及遠處傳來的幾聲鳥鳴。李義山端著酒碗的手微微一頓,心中已然有了新的盤算。他抬眼看向徐驍,目光堅定,語氣鄭重起來:“王爺,既然眼下不宜與離陽硬拚,也需防備北莽,那我們便要為北涼的長遠打算。世子徐鳳年,雖平日裡看似頑劣,整日流連於市井之間,不喜武功與軍務,但臣觀察許久,發現世子心性堅韌,膽識過人,隻是尚未經曆磨礪,潛力尚未被發掘。”

他頓了頓,繼續說道:“臣建議,為世子量身定製‘十年不握刀’的韜晦計劃。讓他先遠離刀光劍影的生活,在市井、江湖中曆練,體驗民間疾苦,磨去身上的棱角,增長見識與閱曆。同時,安排武當山的大黃庭功法為他築基,大黃庭乃道家至高功法,不僅能強身健體,還能提升心性修為。待日後時機成熟,再讓他逐步接觸北涼鐵騎,熟悉軍務,學習領兵作戰之法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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