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晚,她錄了一段音頻。
沒有背景音樂,隻有她的聲音,沙啞卻堅定:
“我不是容器,是橋梁。現在,橋已經搭好,你們得自己走過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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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將音頻上傳至“檔案館”係統,設定為自動回複。
從此以後,所有私信都將收到這段聲音,像一道溫柔而不可逾越的邊界。
夜深了。
她坐在書桌前,翻開那本塵封已久的“情緒日記本”。
紙頁泛黃,字跡淩亂,全是這些年她替彆人哭過的淚、替彆人痛過的心。
她點燃打火機,火苗跳躍。
火焰吞噬紙頁的瞬間,她仿佛看見無數張臉在火光中浮現——哭泣的,嘶吼的,哀求的,依戀的……
她凝視著那團燃燒的光,一動不動。
火光映在她眼中,像一場未儘的風暴。
火焰在紙頁邊緣舔舐,發出細微的劈啪聲,像是無數個被壓抑多年的聲音終於找到了出口。
唐薇的鏡頭靜靜對著那團躍動的光,黑煙盤旋上升,在殘破的彩窗間投下扭曲的影子。
她沒有說話,直到最後一張紙化為灰燼,才輕聲問:“你不擔心他們恨你嗎?”
林野盯著那堆餘燼,火光映在她瞳孔深處,像一場熄滅前的星火。
她的手指還殘留著灼熱的溫度,心口那道銀色荊棘紋身卻異常安靜——不再是撕裂般的痛,而是如呼吸般微弱起伏,仿佛終於學會了與她共存,而非吞噬。
“比起被神化,我寧願被誤解。”她聲音很輕,卻像釘入地麵的樁。
唐薇緩緩放下攝像機,目光複雜。
她曾想拍一部關於“療愈者”的紀錄片,記錄林野如何用文字拯救千萬破碎靈魂。
可現在她忽然明白,真正的救贖,或許不是誰拯救誰,而是有人終於敢停下,說一句:“我也需要活著。”
夜色沉降時,手機震動了一下。
範曉芸的名字跳出來,最後一條私信:
“你背叛了我們。”
林野看著那句話,很久。
她想起三年前那個雨夜,這個id第一次出現在“檔案館”評論區:“姐姐,我吞了藥,但我不敢死,因為沒人會記得我。”她回了整整兩小時,一字一句把人從懸崖邊拉回來。
後來範曉芸成了最忠實的讀者,每天打卡報平安,說林野是她“唯一能呼吸的空氣”。
可正因如此,她才更不能繼續扮演那個無所不能的“姐姐”。
她沒有回複,隻是關掉消息界麵,打開一個全新的文檔。
光標在空白頁上閃爍,像一顆重新跳動的心臟。
她敲下標題:
《我不是你的影子》
字落下的一瞬,心口的銀痕忽然流轉起微光,如同月光滑過湖麵。
沒有痛,沒有刺,隻有一種久違的、屬於自己的重量落回體內。
第二天清晨,林野提著一盞舊燈走進“檔案館”。
這是她父親留下的遺物,他曾說:“光不是為了照亮彆人,是為了讓你看清自己。”她在入口處掛上一塊手寫木牌,字跡清晰而堅定:
“這裡不提供救贖,隻提供傾聽。”
陽光斜斜照進來,落在台階上,老館長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外。
他穿著洗得發白的灰外套,手裡拎著一籃新鮮橙子,看見告示,微微一笑,朝她點了點頭。
那眼神裡沒有責備,也沒有惋惜,隻有一種近乎慈悲的理解。
手機又震了一下。
江予安的消息:
“範曉芸進了醫院,但她媽媽終於去陪床了。”
林野望著記憶牆上那些貼滿讀者留言的卡片——曾經她以為這些是她的價值證明,如今卻像一麵麵鏡子,照出她曾如何被當作容器、祭壇、神像。
她輕輕撫過其中一張:“謝謝你讓我敢哭出聲。”
她閉上眼,低語:“我的痛,該還給我了。”
而在城市另一端的病房裡,範曉芸躺在雪白的床單上,手臂紮著輸液針,手裡卻緊緊攥著一本翻舊的《荊棘搖籃》。
她望著窗外初升的太陽,嘴角微微揚起,喃喃道:
“姐姐……你終於,可以好好活著了。”
網絡的潮水卻已悄然湧動。
第四十八小時,熱搜榜首悄然浮現三個詞條,交替刷屏——
林野黑影是真是假
她是不是精神分裂
我們能不能沒有她
無人知曉,那晚火焰中浮現的無數張臉,究竟是幻覺,還是某種更深的真相正在浮出水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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