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彆說了,不然全家都沒臉。”
林野猛地睜眼,冷汗浸透後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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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站在黑暗的宿舍裡,手中緊握那頁日記,心口的銀痕仍在微微發燙,像一顆不肯安眠的心臟。
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起來。
她拿出來,屏幕亮起,是一條未讀消息。
來自江予安。
林野站在街角的暗影裡,手機屏幕的光映在她臉上,像一層薄霜。
江予安的聲音從聽筒傳來,低沉而克製,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才落下:“她還在躲,說明還沒準備好對抗。你現在衝進去,可能逼她逃得更遠。”
風穿過巷口,卷起幾片枯葉,拍打在她的褲腳上。
她望著那扇漆皮剝落的宿舍門,指尖仍殘留著日記紙頁的粗糙觸感。
報警?
那是最直接的路徑,也是她曾經幻想過的“正義”——穿製服的人破門而入,帶走施暴者,救出受害者,像小說裡的高潮橋段。
可現實不是文字堆砌的情節,張雨桐也不是她筆下可以任由命運改寫的角色。
“我不能再扮演‘救世主’了。”她輕聲說,像是在回應江予安,又像是對自己多年的執念宣判。
她想起自己十五歲那年蜷縮在醫院走廊,聽見周慧敏對醫生說:“我家孩子沒病,就是太嬌氣。”那時她多希望有人能站出來,指著那個女人說:你在傷害她。
可沒有人聽見,也沒有人相信。
正因如此,她更明白——被聽見,比被拯救更重要。
回到出租屋已是深夜。
台燈下,她將那半本燒焦的日記一頁頁掃描,動作極輕,仿佛怕驚醒沉睡的痛楚。
隨後,她調出情緒波形圖,標注出銀痕共振最強烈的三處坐標:家屬樓牆麵凹陷、宿舍床板下方、以及日記最後一頁上那句“如果清醒是病”的落筆處。
這些數據她曾用來寫作,如今卻成了陳默證詞的回音壁。
她新建一封匿名郵件,收件人是市婦女庇護所的心理乾預組。
附件上傳完畢後,她在正文隻寫了一行字:
“她需要的不是英雄,是有人相信她沒瘋。”
按下發送鍵的瞬間,心口銀痕忽地一燙,隨即緩緩冷卻,如同退潮後的礁石,留下濕潤卻不再刺痛的痕跡。
第二天傍晚,她再次來到服裝廠宿舍外。
暮色四合,工人們陸續歸來,腳步疲憊而匆忙。
她靠在對麵牆邊,目光始終鎖定三樓那扇窗戶。
終於,一個瘦小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——張雨桐,低頭走著,肩背微駝,像一直背著某種看不見的重物。
林野沒有上前。
她隻是等那人走進房間,輕輕推開門縫,將一張折好的紙條塞了進去。
紙條上寫著三個號碼:庇護所熱線、心理援助專線、還有江予安所在的公益谘詢平台。
最後一行是手寫的楷體,一筆一劃,清晰而堅定:
“你說的都是真的,我聽見了。”
她轉身離開,腳步很輕,卻每一步都踏得踏實。
夜風吹過耳際,心口銀痕微微閃爍,不再是灼燒般的痛楚,而是一種低頻的、穩定的共鳴——像是兩顆傷痕累累的心,在黑暗中第一次完成了無聲的應答。
而在城市另一端,某棟寫字樓的會議室門口,保安正核對著訪客名單。
一個戴著口罩、穿著後勤製服的女人默默穿過走廊,在角落的綠植後停下,悄悄擰開了藏在工作包裡的微型攝像機。
鏡頭緩緩轉向即將開啟的門扉,紅燈一閃,開始記錄。
會議通知標題寫著:
《關於近期網絡匿名舉報內容的風險評估與輿情應對方案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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