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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6章 心燈不設防(1 / 2)

林野站在第一盞裝上“情緒濾片”的信燈前,指尖輕輕撫過燈罩邊緣的卡槽。

塑料濾片被插入的一瞬,燈光忽然變了——不再是統一的暖黃,而是泛出一種近乎憂鬱的藍,像深夜漲潮前的海麵,沉靜、壓抑,卻又暗湧著某種未說出口的東西。

她怔了怔。

這光,不美,卻真實得刺眼。

白天那個少年最後塗下的那片深藍還貼在牆上,旁邊是幾張空白的備用濾片,等待下一位參與者。

林野記得他握筆的手抖得厲害,眼神躲閃,像是怕被人看穿什麼。

她沒有問,也沒有勸,隻是撕下一頁寫滿小說草稿的廢紙,折成小小的紙燈,放進台燈裡。

字跡重疊、塗改、劃線,在光中投下斑駁的影子,像一場無聲的傾訴。

那一刻,少年抬頭看了她一眼,眼裡有震驚,也有鬆動。

然後他動了筆。

現在,這盞燈亮著,用一片黑暗的顏色,講述一個少年無法開口的故事。

林野的心口又是一陣微熱。

荊棘紋身不再疼痛,反而像有了呼吸,隨著心跳緩緩舒展。

那些曾讓她窒息的情緒——羞辱、壓抑、孤獨、憤怒——此刻竟在光裡找到了出口。

不是被治愈,而是被允許存在。

“你看到了嗎?”她低聲說,不知是對江予安,還是對父親,或是對所有曾在這座城市角落默默修燈的人。

江予安站在幾步之外,手裡拿著一遝新的濾片登記表,聞言輕輕點頭:“它在發光,哪怕光裡有陰影。”

這句話像一根細線,猛地牽動了林野腦海深處某根繃緊的弦。

如果有一天,沒人記得這卷布的故事了呢?

那個守燈人的疑問,還在她耳邊回響。

她原以為,隻要把記憶封存在膠布裡、刻進燈柱上,就能留住它們。

可人會老,會走,會遺忘。

物質終將腐朽,銘文也會風化。

真正能延續的,或許不是“記住”,而是“使用”——就像父親留下的電路圖,之所以能傳下來,是因為它有用;就像那卷重生膠布,之所以被信任,是因為它真的讓燈亮了。

而情感呢?

愛、痛、悔、希望……這些無形的東西,要怎麼讓人“用得上”?

答案就在眼前。

不是紀念,是參與;不是保存,是創造。

每個人都可以把自己的情緒塞進一寸透明塑料,插進燈罩,讓光替他們說話。

不需要完美,不需要體麵,甚至不需要言語。

一道黑線可以是憤怒,一片深藍可以是悲傷,一顆歪歪扭扭的心,也許是一個孩子對母親最後的記憶。

這才是“信燈”該有的樣子——不是紀念碑,而是對話框。

當晚,林野翻遍“光跡檔案”。

那些最打動她的記錄,從來不是哪盞燈多精美,也不是誰寫了多麼感人的銘文。

而是那些反複維修的痕跡:燈罩裂了又補,線路燒了再接,保險絲換了三次,隻為讓一盞位於巷口的老燈繼續亮著。

有個老人每周都來換濾片,每次都畫同一個背影,說是他去世的妻子;有個女孩連續七天塗紅,第八天突然換成明亮的黃,附言寫著:“我今天笑了。”

修壞又修好——這才是生活的本來麵目。

她一夜未眠,草圖改了十幾稿,最終敲定新設計:取消所有定製銘牌,拆除固定燈罩,改為開放式結構,任何人都能自由更換濾片。

燈柱底部加設小型儲物格,存放空白濾片和彩色記號筆,旁邊立一塊黑板,寫著一句話:“你想讓光變成什麼樣?”

第二天清晨,她把方案發給團隊群組,附言隻有一句:“我們要做的,不是守護記憶,而是打開係統。”

中午,父親來了。

他沒進門,先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,低頭看著自己的工作靴,沾著舊水泥和電線屑。

手裡拎著一個鐵盒,邊角鏽了,但擦得很乾淨。

“聽說……你們現在不刻名字了?”他聲音低,像怕驚擾什麼。

林野點頭:“嗯。現在大家自己畫畫,寫字,想怎麼來就怎麼來。”

林國棟沉默地打開鐵盒,裡麵整整齊齊碼著幾十根舊保險絲,每一根都被彎成了不同的形狀——有的像閃電,有的像波浪,還有一個小小的心形,彎得不太圓,卻格外認真。

“我以前隻會修線。”他低聲說,把盒子放在桌上,“現在……想試試,修點光的形狀。”

林野鼻子一酸,卻不敢哭。

她知道,這是父親第一次,主動把自己的“語言”交出來,不是為了修理故障,而是為了參與一場對話。

首場“濾片工作坊”在老廠區舉行。

陽光斜照進來,塵埃在光柱裡浮遊。

十幾盞信燈圍成一圈,像一場靜默的集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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