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秒。
兩秒。
突然,步話機裡雜音炸響:“西區異常!過去看看!”
她心頭一緊,手指仍穩穩地貼在卡上。
第三秒——
“滴。”
一聲輕響,如同夜之裂隙開啟。
0000整,電子鎖“滴”聲輕響,短促得如同一聲心跳的終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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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晚秋如影入穴,反手關門,動作未滯。
空氣驟然凝滯,帶著地下建築特有的潮濕黴味撲麵而來,像從墳墓深處呼出的氣息。
她沒有開燈,隻憑記憶貼牆疾行,腳步落在防靜電地板上幾乎無聲——陸承宇給她的密鑰能打開門禁,卻無法屏蔽紅外感應和備用電源的自動巡檢係統。
三分鐘,是程序偽裝的極限;超過一秒,監控畫麵就會恢複實時傳輸。
b區地下二層,檔案櫃如墓碑林立,編號a317在最裡側角落。
她蹲下身,指尖劃過金屬格板,冰涼刺骨。
抽屜拉開時發出細微摩擦聲,在死寂中格外清晰。
《易地搬遷一期監理日誌》靜靜躺在原位,深藍色硬殼封皮已泛白,邊角磨損嚴重,像是被無數雙手反複翻閱、掩藏、再取出。
她抽出第48頁。
紙張微顫,夾層中滑出一張折疊的便條。展開瞬間,血液仿佛凝固。
“老張,這次我幫你壓了初勘報告,但下不為例。老百姓的房子,不能塌。”
字跡熟悉得令人心碎——是父親的手筆。
日期標注於項目開工前三天,正是他簽署第一批緊急施工許可的前夜。
落款下方還有一行小字,墨跡略淺,似是補寫:“若將來有人追查,罪責由我一人擔。”
林晚秋呼吸一滯。
這不是貪腐的證據,而是一份沉默的獻祭。
父親明知地基隱患,仍選擇以權壓報,隻為搶在雨季前讓災民住進新房。
他不是共謀,而是被體製逼至懸崖邊緣的殉道者。
可問題是——誰在背後催促進度?
誰在事後篡改數據?
又是誰,把這份“不得已”的善意,變成了十年間不斷吸血的合法外衣?
她來不及細想。
頭頂應急燈忽然閃爍,紅光斷續掃過牆麵,像警笛在黑暗中無聲尖叫。
備用電源被遠程觸發,意味著有人察覺異常,正在手動介入係統。
她的後頸汗毛倒豎,幾乎是本能地將日誌原件塞進防水袋,緊貼胸口藏好。
手電熄滅,整個空間陷入漆黑。
樓梯口傳來腳步聲,沉穩、規律,不輸於夜巡保安的慌亂節奏——那是訓練有素的人,帶著目的而來。
她伏地匍匐,沿著檔案櫃之間的窄道後撤。
耳機裡突然響起陸承宇的聲音,低啞而冷靜:“監控回路已切至循環畫麵,我拖住了主服務器同步,隻剩90秒。”電流雜音中,他的語氣罕見地透出一絲緊繃,“彆抬頭看攝像頭,我在調角度……”
她卻抬起了頭。
就在通風口下方,攝像頭玻璃映出她半張臉——蒼白、冷峻,瞳孔深處竟泛起一絲極淡的銀灰色光澤。
真實之眼再度被動激活。
世界在她眼中重構:空氣中殘留著肉眼不可見的紅外移動軌跡,勾勒出巡邏員的行進路線;地麵微塵因腳步震動產生漣漪狀波動;甚至連遠處配電箱的電流頻率變化,都化作可視的波紋在視野邊緣跳動。
她“看”到了對方的盲區。
貼牆滑行,繞過第三排櫃體,借一次燈光閃斷的間隙衝向出口。
門禁讀卡器亮起綠光,她將密鑰卡貼近——
門開即閉。
身後腳步聲猛然加速。
她衝入雨幕,暴雨如注,天地被水簾割裂。
雨水順著額發灌進脖頸,冰冷刺骨,卻讓她清醒。
懷中的文件尚存體溫,仿佛還帶著父親筆跡的餘溫。
但她不知道的是,那張便條的背麵,在紫外線的照射下,即將浮現另一段被時光吞噬的文字——
而那行字,將徹底顛覆她對“真相”的定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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