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孩子的手背上布滿針孔,像被螞蟻啃過的樹皮。
“叮——”
手機在口袋裡震動,是劉隊發來的定位:廢棄糧站。
下午四點五十六分,廢棄糧站的水泥地上鋪著林晚秋剛畫的資金流轉圖。
紅筆在“禾芯科技”四個字上重重圈了兩圈,法人代表欄寫著“吳阿土”——和她在出租屋暗格裡找到的搬遷協議上的名字一模一樣。
十年前,吳阿土是青禾鎮易地搬遷的“模範戶”,在鎮政府的宣傳冊裡笑得露出缺了半顆的門牙;十年後,他的戶籍被注銷,名字卻成了洗錢鏈上的提線木偶。
這章沒有結束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!
“這不是貪腐。”林晚秋的聲音像淬了冰,“是培育。”
她突然站起來,軍靴碾過地上的草屑。
十年前父親主持搬遷時,吳阿土是第一個簽字領補貼的;七年前父親墜崖後,吳阿土的名字開始出現在各種空殼公司;三年前易地搬遷項目重啟,資金鏈恰好卡在吳阿土“死亡”的時間點——所有線索連成一條線,指向某個更龐大的局。
她抓起筆在圖上畫下最後一個箭頭,指向“周慕雲”三個字。
墨跡未乾,手機屏幕亮起,是劉隊的消息:“速傳證據鏈。”
當她將加密簡報拖進發送框時,後頸的刺痛突然加劇。
她捂住太陽穴,眼前閃過王建軍脖頸的黑色數據流,又閃過周慕雲鏡中若隱若現的紋路——這些詭異的線條,難道和吳阿土、和父親的死有關?
“叮。”
發送成功的提示音讓她回神。
她迅速收拾好圖紙,軍大衣下擺掃過地麵時,一張泛黃的搬遷協議從口袋裡滑出來——吳阿土的簽名在夕陽裡泛著舊紙的光。
傍晚六點十三分,市郊加油站便利店的玻璃上蒙著一層灰。
劉隊穿著加油員的橙色馬甲,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翻動。
林晚秋傳來的文件剛解壓,右下角就跳出一行綠色代碼——隱蔽追蹤程序,像條吐信的蛇。
他的瞳孔驟縮,立即長按電源鍵切斷通訊鏈路,手機在掌心燙得驚人。
“灰頻信道。”他對著衣領裡的微型麥克風低語,“申請緊急啟用。”
轉身時,他的目光掃過便利店角落的監控——那是周慕雲的人裝的。
他故意彎腰整理貨架,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,上麵寫著“老地方,晚八點”,卻將坐標多寫了兩公裡。
如果有人盯著,這張紙條會成為最好的餌。
深夜十一點二十九分,市審計局數據中心的熒光燈白得刺眼。
周慕雲站在主控屏前,指尖輕敲桌麵。
屏幕上,林晚秋在糧站整理圖紙的畫麵被分割成十六個小格,連她捏著搬遷協議的動作都纖毫畢現——公共ifi裡的探針係統比想象中更靈敏。
“讓她拿到‘禾芯’的名字。”他對著對講機說,聲音像浸在冰裡,“但陳明……彆讓他再寫字條了。”
技術人員點頭的瞬間,他的目光掃過屏幕右下角的時間——232917。
“吳阿土的檔案。”他轉向另一個下屬,“做成‘被冒用身份’的版本,明早八點前推給本地媒體。要讓記者們覺得……”他的嘴角扯出一絲笑,“覺得我們也是受害者。”
轉身時,他的袖口微微掀起,一道細如發絲的黑色紋路自手腕脈搏處蜿蜒而出,在皮膚下蠕動片刻,又悄然隱沒。
淩晨五點,林晚秋坐在出租屋的窗台上。
她望著窗外漸亮的天色,將林母的紙條和吳阿土的搬遷協議疊在一起。
晨風掀起紙角,兩行字跡重疊的瞬間,她突然看清了——“暗格裡的鑰匙”指的不是立櫃的暗格,而是十年前父親辦公室裡那個帶銅鎖的抽屜。
而那把鑰匙,此刻正躺在她的口袋裡。
清晨六點四十分的晨霧裡,青禾鎮檔案館的紅磚牆在霧中若隱若現。
林晚秋站在百米外的老槐樹下,望著檔案館頂樓那扇積灰的窗戶——父親當年整理搬遷檔案時,總愛開著那扇窗透氣。
她摸了摸口袋裡的鑰匙,金屬的涼意透過布料滲進掌心。
霧裡傳來腳步聲,她迅速轉身,卻隻看見自己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拉長,像一把未出鞘的劍。
喜歡執劍者暗流扶貧路請大家收藏:()執劍者暗流扶貧路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