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見供桌上的關公像歪了,刀柄上纏著的紅綢被燒出個洞——和周慕雲辦公室鎮紙的紅綢,是同一種紋路。
“周慕雲親自來了。”陸承宇摸出兜裡的車鑰匙,按了兩下,“陳叔的人在鎮外接應,三分鐘後到。”他低頭看她,雨水順著眉骨滴進眼裡,“賬本給我,你先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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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行。”林晚秋把賬本塞進他懷裡,“你帶著證據衝,我引開他們。”她摸出鋼筆,按下錄音鍵,“我爸爸的錄音筆還在工作,周慕雲要是抓我,會說漏嘴的。”
陸承宇的手指掐進她腰裡,像要把她嵌進骨頭裡。
他吻了吻她發頂,聲音啞得像生鏽的刀:“當年在青禾鎮,你說‘清白是照進黑窟窿的光’。現在——”他把她推出供桌,“你就是光。”
林晚秋轉身往外跑,故意踩響地上的碎瓷片。
追在最前麵的保鏢喊了聲“在那”,她衝進後殿,看見牆角有口老井,井沿爬滿青苔。
她攀著井壁往下滑,指尖觸到冰涼的井水時,聽見頭頂傳來陸承宇的聲音:“往這邊!”
槍聲和腳步聲漸漸遠了。
林晚秋泡在井水裡,仰頭望著巴掌大的天空,雨水落進眼睛裡,鹹得她睜不開眼。
她摸出鋼筆,錄音筆裡傳來陸承宇的喘息,混著周慕雲的冷笑:“陸少真是情深,可你以為帶著賬本就能跑?青禾鎮的山,埋過林建國,就能埋你——”
“哢”的一聲,錄音筆突然斷了。
林晚秋的心跳快得要跳出喉嚨。
她爬出井時,褲腳沾了半片帶血的碎布——是陸承宇襯衫的料子。
她順著血跡往山後跑,看見老槐樹下停著輛黑色奔馳,周慕雲站在車邊,手裡的槍指著跪在地上的陸承宇。
“林處長來得正好。”周慕雲推了推金絲眼鏡,鏡片後的眼睛像兩條毒蛇,“把賬本交出來,我讓陸少留全屍。”
林晚秋的“真實之眼”在灼燒。
她看見周慕雲的右手在抖——不是緊張,是興奮;陸承宇的睫毛在顫——他在給她暗號。
她摸了摸胸前的鋼筆,那裡藏著父親的錄音,藏著十年的血,藏著所有被埋進墳裡的真相。
“好。”她把賬本舉過頭頂,“你讓他先走,我跟你換。”
周慕雲笑了。
他揮了揮手,保鏢鬆開陸承宇的胳膊。
陸承宇踉蹌著站起來,目光掃過她的手腕——那裡的舊疤在雨裡泛著白。
“走。”林晚秋說。
陸承宇轉身往山下跑。
周慕雲的槍口轉向他的後背,林晚秋猛地撲過去,撞開他的胳膊。
子彈擦著陸承宇的耳朵飛過,打進老槐樹裡——樹洞裡突然掉出個鐵盒,“啪”地砸在泥地上。
周慕雲的臉色變了。
林晚秋撿起鐵盒,打開,裡麵是一遝照片:父親被雙規前的監控截圖,他手裡攥著的正是那支鋼筆;還有張紙條,是父親的字跡:“青禾鎮的賬,在老槐樹洞。晚秋,若爸不能活著見你,記得——清白比命重。”
“你爸爸早把證據藏好了。”陸承宇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。
她回頭,看見他站在山路上,身後是陳叔的越野車,車燈像兩把刀,劈開雨幕,“他知道周慕雲會逼他死,所以用命給你留了條路。”
周慕雲的槍掉在地上。
林晚秋摸出手機,按下劉隊的號碼:“青禾鎮老槐樹,證據找到了。”她看向周慕雲,“你以為埋了十年的墳,就能長出花來?可墳頭草再高,也蓋不住底下的骨頭。”
雨停了。
夕陽從雲層裡鑽出來,把老槐樹的影子拉得很長,剛好蓋住鐵盒裡的照片。
林晚秋蹲下身,撿起那張1998年的舊照,七歲的自己在父親懷裡笑,身後是剛落成的小學,磚牆上寫著“清正廉潔為人民”。
陸承宇走過來,把外套披在她肩上。
他的傷口還在滲血,卻笑得像當年在工地搬完鋼筋的少年:“現在,該我們給青禾鎮,換層新土了。”
林晚秋抬頭望向鎮外。
遠處,警笛聲響成一片,像浪潮,卷著所有見不得光的東西,往太陽底下湧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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