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承宇愣了愣，突然低笑出聲。
他的笑震得胸腔發顫，驚飛了枝椏上的麻雀。所以你放她走，是為了讓周慕雲以為她帶著證據跑了，結果她轉頭就投了降？林晚秋見他眼底的陰霾散了些，像被風吹開的霧，林副處長，你這招借刀殺人，比我在商場混十年學的都狠。
鎮政府的木門一聲被推開。
張正華站在門口，白發被晨風吹得亂蓬蓬的，手裡的鑰匙在晨霧裡閃著暗啞的光。
他望著林晚秋，喉結動了動，聲音啞得像生鏽的齒輪：小晚，你爸走的那晚，喊了一夜你的名字......
林晚秋鬆開陸承宇的手，一步步走向張正華。
她真實之眼裡，老人的心率從82飆升到110，指尖在鑰匙上摳出白印——那是極度緊張的表現。張叔，她停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，聲音輕得像片羽毛，十年前易地搬遷項目的原始合同，是不是在暗格裡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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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爸說他燒了遺囑，可你沒燒，對嗎？
張正華的眼淚突然落下來。
他抬起手背抹了把臉，鑰匙掉在地上。你爸發現周慕雲在套補貼款，要去省紀委舉報，他蹲下身撿鑰匙，背影像張被揉皺的紙，周慕雲讓人在他茶裡下了藥，說是能治他的心臟病......可那根本不是藥，是......他的聲音突然哽住，你爸走前把證據塞進暗格，讓我替他保管，說等你回來，要你親手撕開這層遮羞布......
林晚秋見他瞳孔劇烈收縮，後槽牙咬得咯咯響——這是說真話的特征。
她蹲下身，撿起那把鑰匙。
鑰匙齒上的鏽跡不是血，是檔案室潮濕的牆灰。張叔，她把鑰匙遞給他，現在，該你親手撕開了。
陸承宇的手機在這時震動。
他看了眼屏幕，抬頭時眼底燃著簇小火：劉隊說，省委巡視組的車過了青禾鎮收費站。
周慕雲的司機在高速口被截住了，後備箱裡有三支未拆封的注射器，上麵有他的指紋。
張正華突然挺直了腰板。
他接過鑰匙，轉身走向檔案室。
晨光穿透他斑白的發頂，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。當年你爸站在這裡，說青禾鎮的天，不能黑他的聲音突然清亮起來，像年輕時在鎮政府大喇叭裡念文件的模樣，今天，我替他把天，重新擦亮。
林晚秋望著他的背影，真實之眼裡，所有謊言的陰影正在消散。
她摸出兜裡的舊照片，照片裡父親和張正華的黨徽，在晨光裡閃著暖金色的光。
陸承宇走到她身邊，輕輕握住她的手。
他的掌心還帶著剛才的溫度，像團怎麼都熄不滅的火。等會兒，他說，我陪你進去。
林晚秋轉頭看他，晨霧裡，他的眼睛亮得像星子。她說，這次，我們一起。
檔案室的門在他們身後關上時，山路上傳來汽車鳴笛的長音——省委巡視組的車到了。
章節懸念：檔案室暗格裡究竟藏著什麼關鍵證據？
周慕雲的司機被截獲的注射器是否與林父的有關？
張正華能否在巡視組抵達前打開暗格？
林晚秋與陸承宇的並肩入局，又將如何徹底撕裂青禾鎮十年黑幕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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