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隊翻開筆記本,快速記錄:“趙嬸的工作日誌裡提到,一九九九年暴雨夜,林鎮長冒雨去查看搬遷戶安置點,走前把傘落在了檔案室。後來傘不見了,再後來……”他沒說下去。
林晚秋望著窗外的雨,記憶裡的雨聲突然與此刻重疊。
十歲的她趴在窗台,看父親穿著膠鞋衝進雨幕,傘柄上的紅繩在風裡晃。
那是母親臨終前編的,說“紅繩係傘,平安歸來”。
可他再也沒回來。
“真實之眼。”她突然抓住陸承宇的手,“我從小就能看出彆人撒謊——我爸說,這是‘看人心’的本事,要用來守規矩。”她的目光落在徽章上,“現在我知道了,他不是教我看人心,是教我替他看。”
走廊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
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推門進來,手裡舉著ct片:“林同誌的腦電波異常,可能是火場吸入過量一氧化碳導致的記憶閃回——”
“不用。”林晚秋扯掉輸氧管,“我要查檔案。”
“晚秋!”陸承宇急了,“醫生說你需要——”
“我需要真相。”她望著他,眼睛裡燒著一團火,“我爸墜崖前,最後去過檔案室。趙嬸的傘在檔案室丟了,傘柄裡可能藏著證據。”她掀開被單,後頸的紗布蹭到床沿,疼得她倒抽冷氣,“周慕雲燒樓前,去了鍋爐房——他不是要毀檔案,是要毀傘柄裡的東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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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隊的對講機突然響了。
“劉隊,技術科複原了趙嬸的日誌!”隊員的聲音帶著興奮,“她提到林鎮長墜崖當天,曾把一個油紙包塞進傘柄,說‘如果我出事,這東西要交給省紀委’。”
林晚秋的手指猛地收緊。
陸承宇突然想起什麼,從外套口袋掏出一個小盒子——是他們放在婚房抽屜裡的老物件,他搶救火場時順手抓的。
他打開盒子,裡麵躺著一把褪色的竹傘,傘柄的紅繩還在,卻結著一層細密的灰。
“這是……”林晚秋的聲音發顫。
“你搬家時落在我家的。”他說,“你說這是你爸的舊傘,舍不得扔。”
劉隊戴上手套,接過傘。
傘柄是空心的,他輕輕一擰,一截竹節“哢嗒”彈出,裡麵躺著一張泛黃的油紙,展開後是一份手寫的資金流向表,最後一頁貼著一張照片——周慕雲與陸承宇父親的合影,背景是一九九九年的青禾鎮工地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林晚秋的眼淚掉在紙上,暈開一團淺藍的漬,“我爸不是貪官,他是發現了他們的陰謀,要舉報。”
陸承宇的手在發抖。
照片裡的父親穿著工裝,搭著周慕雲的肩,笑得像對兄弟。
而他手機裡還存著上周父親的短信:“小宇,青禾鎮的項目彆太較真,周叔當年幫過我們。”
“承宇。”林晚秋握住他的手,“我要去省紀委,把這些證據交上去。”
他望著她,雨水在窗外敲出密集的鼓點。
二十年前,有個男人舉著傘衝進暴雨,要守護三萬百姓的命;二十年後,有個女人攥著半枚芯片從火海裡爬出來,要替他走完剩下的路。
而他,終於明白她說的“執劍者”是什麼——不是站在光裡的英雄,是哪怕自己變成光,也要撕開黑暗的人。
“我跟你去。”他說,“我幫你找另一半芯片,找周慕雲,找所有該找的。”
林晚秋笑了,眼淚卻止不住地掉。
她望著窗外,雨不知何時停了,雲層裂開一道縫,月光漏下來,照在傘柄的紅繩上,像一團不滅的火。
光,終究是從裂縫裡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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