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群中不知誰點燃了火把,橘紅色的光瞬間漫過腳手架。
工頭的鐵棍“當啷”落地,他顫抖著摸出手機:“李經理,工地……工地鬨鬼了!”
三點十七分,混凝土攪拌車的出料口正對著祭壇下方的通道。
陸承宇的手指懸在“停止澆築”的確認鍵上,肋骨處的繃帶被血浸透,模糊了手機屏幕。
他能聽見林晚秋的聲音在耳邊回響:“你總說水至清則無魚,可你見過真正的深淵嗎?那裡麵不是魚,是被吞噬的人。”
“滴——”
手機彈出唐婉的消息:“z.h.echo已上傳,青禾春蠶破繭。”
陸承宇按下確認鍵的瞬間,祠堂方向傳來山崩般的轟鳴。
他湊到窗邊望去,隻見無數火把組成的光帶正沿著腳手架攀爬,像一條逆著黑暗生長的火龍。
同一時刻,邊境信號中繼站的鐵皮房外,傳來汽車急刹的聲響。
唐婉抄起戰術匕首擋在林晚秋身前,透過結霜的玻璃,看見老k的黑色轎車碾過積水駛來。
他下車時撐著黑傘,左手小指的缺失在路燈下格外刺眼——和上午在曼穀巷口出現的“白手套”律師一模一樣。
“晚姐,跟我走!”唐婉拽她往屋後跑,卻被林晚秋反握住手。
林晚秋的目光穿過雨幕,仿佛看見二十公裡外的青禾鎮,看見張正華的舉報信被塞進郵筒,看見小石頭的玉牌在共振中裂開,露出裡麵封存的搬遷檔案原件,看見無數被掩埋的聲音正順著地脈裂縫往上湧,要撕開這層裹了二十年的黑幕。
“不用走了。”她輕輕掙開唐婉的手,“鐘擺要停了。”
老k的腳步聲在門前響起時,林晚秋摸出兜裡的錄音筆,按下播放鍵。
擴音器裡,二十年來所有被掩蓋的聲音同時炸響——王會計顫抖的“不簽的話,孩子的學雜費就沒著落”,張老師醉醺醺的“這錢是給糧店的辛苦費”,村醫沙啞的“地基底下埋著舊宅”,小石頭稚嫩的“阿婆說老鎮長家的人該被雷劈”……
這些聲音像一把把鋒利的刀,刺破了雨幕,刺破了黑暗,刺破了籠罩青禾鎮二十年的腐敗黑幕。
老k的手停在門把上。
林晚秋望著牆上自己用紅墨水劃的七個名字,最後一個叉上的血已經乾了,像朵開在鏽跡裡的花。
她摸出父親留下的銀鐲,對著即將推開的門輕聲說:
“執劍者,從來不是我一個人。”
三點十八分,青禾鎮祠堂工地的混凝土出料口緩緩抬起。
張正華的舉報信被塞進郵筒的瞬間,賣菜老人摘下竹籃裡的野菊,彆在小石頭的衣襟上。
遠處傳來警笛的鳴響,由遠及近,像某種遲到了二十年的回應。
地脈深處的“心跳”突然停了。
鐘擺,終於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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