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剛鬆了口氣,另一條無法追蹤來源的短信緊接著跳了出來,隻有五個字:“他們要燒檔案。”
陳秘書的心臟瞬間懸到了嗓子眼。
他抓起車鑰匙衝出酒店,驅車直奔鎮郊的供電所。
他沒有進入主控室,而是繞到後方,用一把特製鑰匙打開了地下配電室沉重的鐵門。
在迷宮般的線纜和嗡鳴作響的變壓器之間,他找到了那個偽裝成高壓繼電器的軍用級數據同步器。
設備狀態燈顯示正常,但數據傳輸日誌卻讓他頭皮發麻。
小主,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,後麵更精彩!
同步頻率在過去一個小時內出現了指數級的異常飆升,顯示有海量的、經過碎片化加密的數據正在被高速導出。
更驚人的是,傳輸日誌上顯示的目標地址,並非他設定的省城安全服務器,而是指向青禾本地一個早已廢棄的4g基站——那是十年前林為民以“防災應急通訊”為名,親自獨建的離線備份節點,擁有獨立的供電和物理防護。
他瞬間明白了。
這不是敵人要銷毀證據,而是“哨兵協議”在感知到最高權限被激活後,預判到了危險,正在主動進行“金蟬脫殼”,將最核心、最原始的證據鏈轉移到一個連他都不知道的絕對安全區!
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。
林晚秋出現在鎮財政所的走廊上,看似隨意地翻閱著牆上的公示欄。
她的目光掃過那張貼了數月的《易地搬遷項目資金使用進度表》,眉尖微不可察地一蹙。
表格的數據清晰詳儘,每一筆支出都對應著合同與發票號,完美得無懈可擊。
它顯示承建商承安建築集團已經完成了全部工程款的結算。
但就在最末一行,一筆金額不大不小的“監理谘詢費”,支付對象卻是一家名為“禾基建”的公司,其開戶行,是早已在三年前就被撤銷合並的縣信用社城南分理處。
一個幽靈賬戶。
她沒有聲張,像是看花了眼般揉了揉太陽穴,轉身走向走廊儘頭的舊辦公樓衛生間。
她擰開水龍頭,用嘩嘩的水聲作掩護,從口袋裡掏出手機,對準剛才公示欄上的那一行,按下了快門。
就在她準備打開加密軟件上傳照片時,手機屏幕猛地一黑,隨後自動重啟。
熟悉的蘋果標誌亮起,係統恢複正常,但相冊裡空空如也,那張關鍵的照片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她的心沉了下去。
對方的反製來得如此之快,監控已經深入到這種地步。
她正要將手機放回口袋,指尖卻無意中點開了係統文件夾一個不起眼的緩存區。
裡麵,靜靜躺著一段僅有三秒鐘的音頻碎片,像是手機死機前錄下的最後聲音。
她將手機貼在耳邊,點下播放。
“……鐘樓地基打樁那天,林鎮長就知道會塌。”
一個男人的聲音,被電流乾擾得有些失真,卻透著一股她極其熟悉的、壓抑的悲意。
夜色如墨,晚風吹拂著青禾鎮中心明渠的水麵,蕩起圈圈漣漪。
林晚秋獨自來到渠邊,從布袋裡拿出一張裁切整齊的牛皮紙。
她蹲下身,手指翻飛,很快折好了一隻小船。
船身空無一字,但每一道折痕的走向與長短,都暗合著摩斯電碼的節奏:短、長、短。
是“r”。
在她與父親的童年約定裡,這個信號代表:“我在查,一切按計劃進行。”
她將紙船輕輕放入水中,看著它打著旋,順著水流漂向黑暗的遠方。
忽然,身後傳來輕微而規律的腳步聲。
她警覺地回頭,隻見鎮上的保安老李提著手電筒,沉默地站在不遠處的石橋上。
他沒有說話,隻是默默地舉起手電,將光束調整成一道柔和的扇麵,斜斜地照在紙船前方的水麵上,為它驅散了一小片黑暗,照亮了前行的航路。
林晚秋沒有道謝,隻是朝他的方向,極輕微地頷首。
老李也同樣沉默地點了點頭,隨即轉身,消失在夜色中。
在數十公裡外的縣城地質監測站,那塊代表“哨兵協議”活動的主屏幕雖然依舊黑屏,但一台連接著獨立電源的備用硬盤記錄儀,卻悄無聲息地啟動了。
鐘樓基座的壓電傳感器,第四次傳回了“人工觸碰”的微弱波形。
數據分析報告自動生成:波形頻率特征,與林晚秋方才在渠邊折疊紙船時的心跳節律,完全同步。
陳秘書的加密手機震動了一下,他收到了來自備份節點的最終反饋:核心數據轉移完成,係統已進入靜默守護狀態。
證據的靈魂,終於找到了它絕對安全的庇護所。
然而,它的肉身——那些存儲在鎮檔案館裡,由紙張、油墨和歲月構成的原始卷宗,此刻卻顯得如此脆弱,如此……易燃。
喜歡執劍者暗流扶貧路請大家收藏:()執劍者暗流扶貧路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。